——第一节去吧,坚强些!——
司墨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加重了手劲用力的抱住她,一只手,轻轻覆在那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感觉到他的不舍、他的心痛、她缓缓伸出一只手,用力的覆在他的手上,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微微的颤抖着。
司墨反掌握住她,让她的小手瞬间温暖起来。
他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去吧!坚强些!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可能而已吗?说不定,可以保住呢!”他知道,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以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身体状态,要在输血后还保住孩子,那可能性……
可是,让他见死不救,他做不到;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他也……!
但是,他知道,小西一定会救的,那就让这个决定由自己来做吧,否则真有什么意外,小西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就算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算明知道结果一定不会好!可他,还是坚定的告诉她,他支持她!他不要她为难!
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弃满了力量;他坚定的声音,让她不再为难。
“司墨!谢谢你!”端木西激动却不意外的看着司墨,将他紧握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那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家伙!
“医生,我同意输血!”端木西紧紧握住司墨的手,对医生绝然的说道。
“小西!”顾青震惊的抬眼看向她和司墨,医生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看着那个一身狼狈却依然气质如华的男子。他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眼前这个女子,他看她的眼神里只有深深的爱和包容、甚至是纵容。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端木西看着顾青,缓缓的说道。
“谢谢!我代盼盼谢谢你!”顾青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象话。
“请在同意输血的意见书上签字!”医生将意见书递给司墨。
司墨紧握着那支小小的钢笔,似乎有千斤重,却还是尽量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笔一划的签了下去,不让小西看出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想要颤抖。
医生接过签好字意见书,快速的对旁边的护士交待道:“安排妇产科医生一起进去,做好保胎和流产的手术准备!同时继续向血库请求调血!”
“知道了!”
医生护士一片忙碌的身影,让打着赤脚站在那里的司墨更是心慌不已,向来以冷静、理智自傲的他,现在,全乱了!
顾青看着这个一直被他视作情敌的男人,这个被他一直认为是奸诈、狡猾、卑鄙的代言人的男人;此刻,却是如此的慌乱而无措;
原来,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镇静、所有的狡黠、所有的算计,只有在面对那个女子以外的人时,才会展现!
对那个女子,他有的,只是心疼、理解和纵容!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闻讯赶来的李珊珊被顾青一把掌甩了出去。
于是,司墨知道了,顾盼为什么会出车祸的原因!
但此刻,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憎恶这个女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怜惜躺在里面的小女孩,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同情与他一样等在手术室门口的这个男人。
他一心,只有躺在手术室里的小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保住的希望不大,但,在没有绝望的时候,人,总是会对未来抱着一丝奢望的!
手术室的门口,两个心态各异却又相同狼狈的男人,都一语不发,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口的那刺眼的红灯,一瞬不敢偏离!
——
恍然间,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了,司墨和顾青同时眨了眨眼睛,再定睛看时——确实是熄灭了!
紧接着,只听见‘吱——’的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看见那王主任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司墨和顾青同一时间冲了过去。
“恭喜,小女孩的手术非常成功,暂时没有并发症的危险,现已转到重症监护病房,请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王主任的神情,是手术结束后的放松与疲惫。
“我太太情况怎么样?”司墨急声问道。
“大人怎么样了?”顾青此时已松下了一口气,却不放心端木西。
医生看了一眼狼狈的司墨,遗憾的说道:“孩子没保住!”
司墨愣了一下,只感觉心里微微一痛,定了定心神对医生说道:“我太太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我现在可以去看她吗?她的情绪还好吗?”
医生点点头:“大人没问题,只是有些虚弱!稍等一下,护士马上推她出来,她在病房休息一小时就可以回家了,护士会向你交待一些小产要注意的事项!”
说完又拍了拍司墨的肩,安慰的说道:“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这孩子发育不是很好,可能和你太太最近的情绪有关!以后要多注意!”
他对这对年轻而看起来身份非凡的夫妻,心里很是佩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选择不救,没有任何人会怪他们,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他们,却一致的选择了冒险输血,而更可贵的是,这个男人对太太的如此维护和关爱!
“你太太的血型很稀有,以后生孩子的话,要事先和定点医院打好招呼,提前备血,千万要记住了!”王主任善意的提醒着。
他知道,以他们夫妻一看就不凡的身份,定不会在他这个小医院就医,所以,还是提前提醒,以免以后会遇上麻烦。
司墨轻轻点了点头,将医生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轻轻说了句:“谢谢!”
而他的眼里却一片阴翳!
如果发育好,如果一切健康的话,一次输血也不会掉的!这都怪苏曼!苏曼,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而顾青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能说什么呢?只是深深的看了司墨一眼,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哑声说道:“谢谢你!”
司墨一侧声,让开了他的行礼,冷冷的说道:“我受不起!”
顾青轻轻低下了头,不再多言,随护士去了重症监护室!盼盼现在还需要他,欠司墨的,欠小西的,是一条人命!也许这一辈子都还不了!
——
看见护士推着端木西出来,司墨连忙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的温润,看不出刚才还是一片阴翳。
“司墨,孩子没有了……”端木西的脸上一面惨白,输血加上小产的失血,让她现在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司墨用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柔柔的说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很快就会有的!他如果知道,他救了一个小姐姐,一定也愿意的!她和你一样勇敢!”
端木西看着司墨强作欢颜的样子,一时间泪流满面。
“乖,不哭!你最近哭得太多了,我可要不喜欢了!现在我们去病房休息,一会我们一起回家!”司墨柔柔的声音,让端木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
“大少爷,怎么回事?大小姐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景婷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司墨打着赤脚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先是一愣。接着又说是孩子没了,心头不禁为之一震。
“恩,为了输血救一个人,一会儿在小西面前别提这事儿!”司墨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景婷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司墨这么狼狈而不顾形象的样子,可见他出门有多急,他心里有多难受!大小姐的心里,怕是会更难受吧!
景婷站在司墨的身边,看着昨天还鲜活灵动的端木西,白日里还在给他们有声有色的讲课的端木西,此时却一脸惨白的躺在这里,而那个大家都还来不及知道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她的眼睛涩涩的,不由主自的吸了吸鼻子。
司墨瞪了她一眼,转过脸去,却是一脸温柔的对端木西说道:“小西,我刚去重症监护室看了,盼盼的状态不错,脸色很是红润!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基本不会有什么病发症了!”
用自己的孩子救回来的孩子,纵是陌生的,司墨不由得也关注起来。
端木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看见司墨弯腰抱她,忙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可我想抱你!我都有半个月没抱你了不是?”司墨柔声说道。
司墨的温柔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端木西,又湿润了眼睛。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拥着他,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哽咽着说道:“司墨,对不起!对不起!”
司墨小心的抱着她,柔声说道:“笨女人,对我无需说对不起!我们回家了!”
——
这天,半个月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相拥而眠;
这天,司墨做了一个梦,一个如端木西一样的小女孩儿,正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躺在那里看着他;
半夜,轻轻松开了已经熟睡的端木西,走到与卧室相连的露台上,点燃了一支久违的香烟,坐在那,看着漆黑的夜空,想着刚才那个梦,想着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儿吧!
“司墨!”端木西半夜醒来,司墨不在身边,只见隔着玻璃的露台上,那腥红的一点,忽明忽暗,似在向她诉说着,那个男人心里并不若表面那么平静!他也和自己一样,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为孩子来不及到来便要离去而生生的痛着。
——第二节北京的冬天——
北京的冬天,户外特别的冷,干冷干冷的,风刮在脸上,如刀般的刺痛。
司墨和端木西,两人都小心的不在对方提起孩子的事;自然,司墨也没有机会向端木西提起那避孕套的事,只是家里打扫的阿姨,换了另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小姑娘。
至于苏曼,司墨则找人拍了她与她的阿城哥哥激情四射的艳照,交给了苏宪和杜敏。
于是,苏曼在第一时间被带回了军区大院,在司墨的强制威胁下,杜宪把她送到了最偏远、最苦的军队,一年只能回北京一次。
杜敏震惊了,这个在她心目中优秀、爽朗而有教养的女儿,私生活就是这样的?
经过这件事的打击,她一下子老了五岁。自那以后也极少出门了,成天呆在家里叹息着,如果当年不是李美京计诱司羽,那嫁给司羽的就是自己了!自己如果是嫁给了司羽,那自己的命运就完全不同了!
又或者,自己早点认清现实:自己和司羽都是军婚,各自结婚后就再无可能!如果自己能放弃那不可能的幻想,在家安心的相夫教女,又何至于如此呢!
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嫁给了苏宪,虽然生了苏曼,可总是不甘心、总是沉湎于过去、总是抱有幻想,以至于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育,总是被她表面的优秀所迷惑,连当年出现那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这个母亲真是做得太失败了!
“司墨,你?这些照片你还给了别人吗?”杜敏看着司墨,她还是不明白,就算做不成夫妻,不也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吗?何以竟如此狠心的要断了曼曼的后路!
司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若不是看在苏爷爷的面子上,他跟本不会客气,会直接将照片寄到部队上去,那苏曼的一生,才真正算是完了!
“暂时我只给了你们,如果她还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我就不敢保证了!”说完对苏宪说道:“苏叔,我不是威胁您,她对小西开枪,我已经放过她一次;她还不知悔改,这次又害小西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对她,已不想再作任何的姑息;如若她不是您的女儿、如若她不是苏爷爷的孙女儿,我不会对她这么客气!这次的照片只是个警告!您可要看好她了!小西,她惹不起!”
听着司墨威胁而又目无长辈的话,杜宪正要发怒,司墨的电话尖锐的响了起来,而他一看电话号码,声音立刻没有了刚才的冷冽,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小西怎么啦?我马上就回来了!”
“腰疼?想散步?不允许!我马上回来帮你按按,让景婷把你抱到花房的吊椅上坐一会儿,记得要先去把暖气开了,然后在吊椅上加上毛毯。恩,听话,乖乖等我回来!”
听着他在电话里的语气,那样的温柔疼宠,哪里还有刚才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司墨,苏宪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司墨挂掉电话后,头也不回,径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一个坚冷而果绝的背影,和他们夫妻无声的叹息。
他就是威胁自己又如何?以他对那个女孩的宠和在乎,以曼曼对那个女孩的冒犯,他,确实可以做得更狠、更绝一些!一个半月后。
“墨墨,小西最近怎么样?”司羽欲言又止。
“老样子,工作挺忙的,对于孩子的事,提起来还是会难过一阵子,算是在慢慢恢复吧!”提起小西,他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每次看到有孕妇走过,她就会摸摸自己的肚子,用她那双翦瞳般的双眸看看他,却不出声。
他知道,她是在想念那个连胚胎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
女人和男人毕竟还是不同啊,那样的痛和酸楚过后,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而小西,却依然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有时间带小西出去散散心吧!北京的冬天,太压抑了!”司羽沉声道。
“您有时间,也带妈出去散散心吧,每个冬天都在北京渡过,也该换换心情了!”司墨若有所指的说道。
小西和苏曼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李美京,如果李美京知道了,非得大闹苏家、闹得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不可!那样,整个苏家,在北京军区是铁定混不下去了的!他还不能做得这么绝!
他只告诉了司羽,他是希望借着这个孩子的离去,让他和那个女人彻底的断了吧!他们之间或许真是的深爱,但男人,就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司羽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会安排的!有时间多带小西回来!”
司墨点了点头,看了看客厅还在看韩剧的李美京,多年来,她真没怎么改变:执着的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固守着自以为是的幸福,却也过得比别人更自我、更安详!
司墨拍了拍司羽的肩膀,笑着说道:“去陪妈妈吧,小西去商场买东西了,到时间要去接她了!”
——
“这北京的冬天,真是又冷又干!”端木西和杜依依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商场的门口等司墨来接她们。
“你这是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吧!我都习惯了!你看,这些强滋润和保湿的护肤品是北京冬天必备的装备!”杜依依向端木西甩了甩手上的袋子。
端木西笑笑:“我是用不着了,我下个月去意大利,给SL拍春夏画册,估计至少要三个月!间或还要准备文案!喂,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带回来!我看你去美国和新加坡比较多,意大利还没去过吧!”
杜依依开心的叫道:“意大利啊,给我带个大帅哥回来吧!我也到了恨嫁的年龄了!”
“哈,妞的味口不小啊,要嫁意大利帅哥呢!我怕北京的李大帅哥追杀我!”王浩云离婚后,倒也没有去打扰杜依依,反而是李子和她交往得更勤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段伤得太深了,我觉得我现在都有些爱无力了!好了,不说我了!你和司墨大帅哥现在怎么样了!”杜依依隐起眼里的落寞,悄声在端木西耳边暧昧的问道:“你那个都一个半月多了吧,司大帅哥还忍得住不碰你?我说,他可真是个情圣呀!”
端木西脸微微一红,眼底却是比杜依依更浓的落寞,说话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涩意:“依依,如果说我对他过敏,你信不信?”
看见杜依依睁大不信的眼睛,又自轻笑了一下,轻轻说道:“孩子那件事,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好几次半夜,我都看到他在露台上抽烟,白天却强作欢颜的哄着我。我想,我是太自私了,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想法,一味的任性,按自己的意思去做!”
说到这里顿了顿,清澈的眸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单纯,竟似猛然间成熟了!
“我对他的爱,太笃定了!以至于只知道挥霍,而不知道珍惜!其实,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我去哄!他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需要我温柔一点去安慰!而我却忽略了这些,一味的只要他围着我转!”
“我想,我应该学会做一个妻子。你说呢?”她口里在问着杜依依,眼睛却穿过杜依依,看向了更远的前方。
那个野性难驯,任性嚣张的端木西,在生活的打磨里,已经敛尽风华,身上显出一种成熟、稳重、安定的气息。
司墨远远的走来,看到的便是这个褪去了一身野性,也隐起了一身的落寞与忧郁,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的端木西!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端木西!
他希望,她能永远在他的眼前肆意的笑,无忧的狂!
女人的成长,是男人的失误!小西,我们的路还很长,给我机会吧,让你在我怀里任性嚣张,让你的笑容里不要有沉重,单纯而明净吧!
“嗨,我们的司大帅哥来了。小西,男人不可以凉得太久哦!再深的感情也经不时时间的消磨,你懂的!加油!”杜依依向端木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向他们挥挥潇洒的转身而去。
司墨接过端木西手上的袋子,帮她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子,揽着她快速地往停车场走去。
——
“晚上想去哪儿吃饭?”上车后,司墨轻声问道。
“去夜市吧!”他们去过一次却没有走进的夜市,那种拥挤中相偎的宁静,或许是她现在想要的感觉。
“好啊,不怕冷吗?那里没有暖气的!”司墨轻笑道,为她的灵机一动,也为她的如此兴致!
“有你在,不怕!”端木西侧过脸,暖暖的看着司墨。
司墨缓缓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端木西的,将自己掌心的干燥和温暖传递给她:她终于愿意尝试着走出孩子的阴影,愿意面对现在了吗。
司墨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趁着等车的当口,俯身在她的额间印下轻轻的一吻,那久违的温润感觉,让两人都深深震动与回味。
——
“哇,真的好冷啊!”端木西把手举在面前,对着嘴直呵气,阵阵白气直往外冒。
“来,把手给我!”司墨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揉搓着,直到变暖后,便将他们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又用手捂住她那被北风吹得通红通红的小脸。
“还冷不冷?”捧着她的脸,压抑着想吻她的**,说话的声音,已有一丝丝暗哑。
“恩,好了,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看,那儿人多呢?”端木西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拉着他的手,轻快的往人多的地方钻去。
——
找了半天,还是在一对小情侣的介绍下,来到街边的一个火锅小店,吃得不亦乐乎!
他们两个平时其实都不吃辣,可在这大冬天,围着火炉,吃着**辣的火锅,感觉似乎特别的温暖。而看着端木西又烫又辣的眼泪直流,司墨的心,不由得一阵酸涩。
她这哪里是在吃火锅,分明是想找个理由,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拼命的流着泪吃着,一直不肯停下来;一个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不时帮她擦拭额头的汗和脸上的泪。
“下雪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吃得热火朝天的端木西这才从碗里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窗边:果然,刚才还只是阴沉沉的天气,现在竟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哇,我多少年没见过雪了!司墨,我要出去看雪!”端木西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司墨。
司墨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允许!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医生说忌生冷!”
“好了好了,怎么没好了,一个月就好了啦!现在都一个半月了!早好了啦!”端木西叫道,在看向司墨的时候,脸蓦的红了起来。
好了,不就意味着……
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再躲了不是吗?端木西一下子安静下来,缓缓的走回来,乖乖的坐下继续吃。
司墨帮她理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柔柔目光看着她的说道:“这雪还得下好几天呢,明天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医生说可以了,我就带你出来玩儿!我们大院有个特别好的玩儿雪的地方,我们叫上丁皓和楚君,一起去!”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还不想,那就不想好了!他可以等,一直等到她心无芥蒂为止!王婶儿的事,应该要找个时间告诉她了,否则这笨女人不知道要自己一个人猜到什么时候去!
想到这里,司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在热腾腾的雾气里,努力吃着火锅的端木西,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第三节司墨,你混蛋——
“肚子吃撑着了?”上车后,司墨看着端木西一副坐都坐不下去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谁让你不吃的,那么多东西,不吃完多浪费啊,我只得努力的吃了!”端木西嗔怪道。
“恩,没事儿,回去绕着客厅多走两圈儿就消化了。”司墨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偶尔侧头看她的眼里,满是柔情。
——
“头发吹干了没有?”司墨洗完澡出来,看见端木西正趴在床上看着SL最新的信息。
“恩,吹干了!”端木西抬起眼,冲着司墨点了点头。
“恩,不早了,早点儿睡,别看太久了!我过去了,有事叫我!”司墨摸摸她的头,细心的交待着。
说完便帮她带上了门,去了隔壁的客房。
除了她从医院回来的那晚,他一直都是睡的客房,他知道她心里的抗拒,不想给她压力!
虽然自己憋得很难受,但他不希望小西难受,而白天工作忙一点累一点,需求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这一个月下来,也才自己解决了两次呢!
司墨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后,便合上电话,拉好背子,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而隔壁的端木西,在合上电脑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司墨好像也没有那个意思呢?他到底想不想呢?我到底行不行呢?要是不行,又去惹了他,那他不要恨死我了!”端木西左想想,右想想!如她自己所说,避孕套的事,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大疙瘩,可她从来没有打算放开司墨!
但自己这种排斥如果继续,就算自己不想放开,那司墨也会跑掉的啦!
“死司墨,臭司墨,又没说让你今天晚上睡客房,干麻又跑过去麻!我看就是故意的!”端木西恨恨的扯着床单,将手上的枕头当作司墨大力的往门口扔去。
“小西,什么事?”司墨总觉得睡得不踏实,觉得这边有动静,才想着过来看一看,一推开门,却接住一个大枕头,不由得吓了一跳!丢下枕头快步往床边走去,看见端木西正一脸愤恨的坐在床上,手里还扯着床单。
司墨皱着眉,凑身过去坐在床上,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怎么啦,做梦了?还是睡不着?”
端木西嘟哝了一句:“睡不着。”便大力的拉过背子,将整个人都蒙起来,卷成一团。
司墨摇摇头,靠着她轻轻躺下来,伸手将背子拉下来一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柔的说道:“我陪你吧,你睡着了我再过去!”
“嗯。”端木西闷声应道。
在,司墨的慢拍轻哄中,两个人都慢慢的睡着了。
——
在不做晚间运动的时间,司墨一向早起。
看见端木西倦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司墨心下不由得暖暖的,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把她圈在怀里,静静的躺着。
“司墨,你混蛋!”端木西睡梦中一声怒吼,随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司墨看着她睡梦中的一脸怒颜,轻叹一口气:“小西,你要骂就起来骂,骂完就消气好了!别憋坏自己了!”
说着,伸出干燥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紧皱的眉头。却不自觉的从额头到脸庞、到下巴、到锁骨、再到那方随着呼吸起伏的高耸,再也不愿移开……
随着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随着他的双唇在那方高耸上留连辗转,睡梦中的端木西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却不知,这一声,引爆了司墨早已畜势待发的忍耐。
“小西,你就别折磨我了吧……”司墨轻叹一声,早已将她完全纳入了怀里,寻到她的双唇,轻抵开她的贝齿,用力的吸取着那久违的甜蜜,整个身体早已火热难当。
“唔,司墨,对不起!”被司墨覆在身下的端木西无意识的说道,双手不自觉的已经缠在了他的脖间,微微抬起的上半身更是紧贴在他的胸前,惹得他将她用力的往下压去。
“嗯,司墨……”端木西微微开眼睛,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司墨的脸,却并没有拒绝。
“恩,小西,醒了吗?”司墨轻轻移开双唇,柔柔的问道。
端木西微睁双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两人气息相闻,肌肤相贴之间,看着她的情动、看着她的努力迎合,司墨缓缓放开手,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端木西一愣:这个时候,他要给自己看什么?难道是医生说自己短期内不适合有身孕,所以他去拿……
一抹浅紫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双手紧紧的撰住被单,呆呆的盯着司墨出去的方向:司墨,千万不要!
“来,你打开听一下!”司墨拿来的是录音笔。
端木西轻轻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疑惑的看了司墨,任他拿起自己的手,将录音笔放在自己的掌心。
“打开听听看!”司墨鼓励着,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舒适的靠着自己。
端木西轻轻按下开关,王婶惊慌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出来:“……苏小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还装满了东西。我就把那东西放在您床头的纸篓里,把撕破的包装盒放在地上。然后、然后把她穿过的内裤,放在你您的床上……”
‘啪’的一声,录音笔被关掉了,端木西呆呆的愣在了那里,木木的说道:“司墨……”
司墨缓缓的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将录音笔拿过来放到桌上,定定的对她说道:“小西,我知道,任谁遇见那种情况,都不会作第二想!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怪你!可是,你的自闭、你的逃避让我很心疼,知道吗?”
端木西轻敛下双眼,不去看他,脑袋里还在消化着刚才录音笔里的内容:司墨没有和苏曼上床!
是谁做的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在乎是:司墨没有做!
司墨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正视自己,接着说道:“小西,我希望你把在工作面对困难、解决问题的勇气也用在对待生活上,不要遇到事情就逃避、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你有任何怀疑你都可以直接来质问我!你有任何不开心,你都可以在我怀里哭、在我怀里闹,但是不要逃、不要不说话,好吗?”
端木西突然似想明白什么似的,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司墨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了他。
将司墨喋喋不休的训导和最后那声长长的叹息全被她吞了进去,并以雷霆之势将他压在了身下!
司墨就知道,刚才的一番话算是白说了,她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呵呵,做了老婆,比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更难教育了!
他暗自叹息了一声,用力的回应着她的吻。一时间,大手过处,衣衫尽褪,肌肤紧密而细致的摩擦着,她的轻吟声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神经,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在想念着那久违的美好,期待与她完美的融合……
“小西,可以了吗?你准备好了吗?”强忍着叫嚣的**,司墨压抑的声音嘶声问道。
端木西用行动,无声的回答了他,只见她轻轻的抬起自己,准确的迎向他的等待,让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享受那种紧致的充满与温暖……
“嗯——”
“我要你,小西,我要你——”
一时间,只听得他那有力的低吼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
司墨伸出手,轻抚着她满是汗珠的脸庞,帮她掠开额上的一缕湿发,侧过身,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大口的喘着气:“小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端木西羞涩的摇摇头,用唇吻去他额头的汗珠,那温软的唇,吻得他的心软软的,他侧过脸,再一次准确的吻住她的唇,这一吻,温柔而缱绻……
人说,小别胜新婚!如他们这般,应该说是小分胜新婚!
长久的忍耐,一旦爆发的结果,就是端木西腰酸背痛得无法下床,直到到司墨把她抱到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舒缓过来!
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去!睡了近两个月以来,第一个没有困扰的好觉!
——第四节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今天的天似乎亮得特别的早,拉开窗帘,才发现并不是天亮得早,而是满地、满街、满树的白雪,反射出来强烈的光线,将清晨照得与正午一样的明亮而刺眼。
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漫天飘舞着,肆意而又自在,一种悠扬的自由感扑面而来,让端木西的心一下子飞扬了起来!
“司墨,我想去看雪!”端木西快速的将所有的窗帘打开,眩目的亮,照得满室生光。
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明媚的笑颜,暗淡了满室的光,让他的眼里,只见她的眩目。
但他仍然坚持着医生的叮嘱,不敢让她碰生冷的东西。而昨天晚上,虽然控制不住的要了她两次,却也小心冀冀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一会儿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如果医生说可以了,我带你去大院玩雪!”对于身体悠关的大事,司墨一点儿也不妥协。
——
“现在和正常人一样就行了!但女性本就体寒,还是要注意保暖!恢复得很好,现在不用避孕,加油!”那医生说得很是直白,司墨依然淡淡的样子站在那里,含笑看着端木西,眼眸里却是一片幽深。
端木脸微微一红,却轻轻的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隐去。
“谢谢医生,那我们先走了!”司墨向医生打了招呼,便牵起她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孩子的阴影,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够淡去。
——
牵着彼此的手,缓缓的走在雪里,脚下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似是在这静雪里响起的配乐,正感叹着生命的易逝——那鲜活而肆意的雪花,刚刚还旋舞在空中的,倾刻间,璇灭!
“司墨,生命真的是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端木西将头靠在司墨的肩上,软软的感叹着。
她伸出手,接住那飞舞飘洒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即化为晶莹的水珠,手掌倾斜间,便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司墨将她的小手,放入自己的口袋,柔柔的说道:“生命乃至万物,自有它的规律可寻!来或不来、生或死亡,原本也非人力可控制!但每一个生命循环一遭,都有他的使命!即如这无生命的雪花,来这一遭,不也带来杀菌灭毒的功效吗?除此外,便是给这大地做了天然的装饰,给多少人带来视觉享受!有此,足亦,我想他们必不会感叹生命苦短!”
这两人,向来在分析问题时,都是丝丝入扣,重逻辑、重关联;所有的事物之美,在他们眼里,不是形而是实质;
所以,看着端木西突然间如此的多愁善感起来,如此的风花雪月起来,司墨倒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这翻话于他来说,也算是个浪漫的突破了!
端木西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轻愁显然已少了许多,看着司墨的眼底有着些许的笑意:“司墨,真是庆幸你当年没有选文科,否则写起作文来一定会很吃力!”
司墨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让那满头的雪花飞溅而起,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煞是舒服:“好了,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去大院看看爸妈,再带你去院子里玩雪!”
说完,拉起她,快步的往停车场走去。
——
军区大院里,车行之处,已无积雪!军人们的早课,早已由跑步改成了铲雪!所以进入军区大院后,除了满眼的银装素裹、堆积在路旁的积雪外,便是绿色军装的军人们,挥舞着铁锹,竟相铲雪的火热场面。
回到别墅门口,看见李美京和警卫员正提着个大食盒,准备出门。
“妈,要出门?”司墨下了车,将端木西也扶下来后,对着李美京问道。
李美京看见他们,忙将手里的食盒交给警卫员,热情的说道:“墨墨、小西回来了!小西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长胖点儿?”
上次儿子因为碟子的事情,狠狠的说了她。所以她也不敢直接就问:小西你怎么还没怀孕?而是换作这种隐晦的发问方式了!
端木西看了司墨一眼,只见司墨轻轻摇了摇头。当下便对李美京说道:“身体很好,最近都在调养呢,医生说明年春天怀比较好!”
她这可不算说慌!第一,她最近确实在调养;第二,以她和司墨的现状来看,最快也只能是春天了!
说完暗自吐了吐舌头,私下里用力掐了一下司墨的手。
司墨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只是那副眼镜后面的细长眼睛,不觉间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只听见李美京夸张的声音,开心的说道:“那敢情好!我这本来要去给你爸送点儿热汤去,他正带着兵在扫路呢!你们来了,我就不去了!”说着,转头对那警卫员说道:“小王,你去吧!告诉司令,说儿子和媳妇儿回来了!”
“妈,你去吧,我和小西要去后面的湖边玩儿会儿,中午不回来吃饭!”司墨忙说道。
李美京平时也不怎么贤惠,可在这种在大家面前显温柔贤惠的机会,是从来不放过的!也因此,在这军区大院的名声还算不错,给司羽赚足了里子和面子!
而司墨,当然也乐得见父母更多相处与和谐的机会啦。
说着,从警卫员手里拿过食盒,塞进了李美京的手里,便拉着端木西往外走去。
“唉,墨墨,小西,那你们早点儿回来,我去去就回!”李美京对着他们,扬声叫道。
“好!”司墨边走边应着。
——
“有人在河边钓鱼?这个天气鱼哪里还会出来呢?”被司墨带到大院北边的一处空旷之处,军人们并没有来清里这里的积雪,因此,厚厚积雪的地面、结着冰的河面、被雪包裹着的植物,一片纯净的白!
有三五个孩子正在松软的雪地里打着滚,一旁一个阿童木似的雪人,正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们!
而那已经结了冰的河面,居然还有两个人在那儿钓鱼!
司墨拉着她的手,向河边一路小跑,边说道:“我们赌他们能不能钓到鱼!”
端木西还未答话,跑近了一看,却是楚君和王浩云,旁边还有一个空板凳没人坐!
在快靠近他们的时候,司墨拉着端木西缓下了脚步,轻轻说道:“丁皓应该是带队伍铲雪去了,一会儿也要过来的!”
端木西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而那两人正全神灌注的盯着垂着线的河面。端木西这才看清楚:被冰封起来的河面,被打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洞,而楚君和王浩云就是在这打出的洞里钓鱼!
轻轻走过去,两人身边的小桶里,居然已经各装了四五条鲜活的鱼,看来,战迹不俗。
而司墨盯着楚君,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片幽深。
“起!”随着楚君的一声轻喝,只见他提起钓竿,一条鱼正摇头摆尾的在咬着饵,拼命挣扎着。
王浩云也没耐心继续等下去,直接起身,提起鱼竿,对楚君笑道:“你小子现在长进了!以前你是光输大王,今年怎么?转性了?”
楚君将卸下的鱼,丢进身旁的小桶里,沉稳的笑道:“倒是你退步了,你现在静不下来!”
王浩云却不接话,脸上的表情,很适合冬天——萧瑟而落寞。
这是端木西看到他后的第一反映,第二反映是——活该!
当下也不理他们,便轻步跑去了河面上,探着脚,试那河面的结冰是否坚实。
楚君边收起鱼杆,边看着她,放下鱼杆后,对司墨问道:“她好了?”
司墨点点头,眼睛一直停留在端木西的身上,不时的叫上一句:“你小心点儿!”“有洞的地方最薄,你别踩!”
看着他小心的模样,还有那一脸的温柔,楚君轻声说道:“司墨,你变了!变得快让我不认识了!”
司墨闻言,缓缓的收回目光,转向楚君一脸温润而风流的脸上:“你也变了!你以前半天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楚君轻笑了一下,缓缓的从他的目光中移开,与他一起看向在冰面上玩儿得不亦乐乎的端木西,轻轻地说道:“是啊,我们都变了!而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啊!”只听得端木西惊叫一声,差点儿摔倒,司墨连忙跑过去扶起她,而楚君在睥见司墨的身影时,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跨出去的那只脚,心底一片怅惘,却又一片安心!那种感觉,矛盾又欣慰!
见到司墨扶起端木西往河边走来,他回头对王浩云说道:“浩云,一会儿一起去烤鱼?”而司墨没有看见他刚才的失态。
王浩云淡淡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去了,你们开心点儿,我去公司还有些事!你姐她……你和她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虽然离婚了,我还是铃铃的爸爸。前夫,这个头衔,也还是有用的。”
说完也不等楚君答话,转头便走了。
这时,丁皓正快步向这边跑来:“雪太大了!这一弄都到中午了!浩云怎么走了!”王浩云冲着他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前继续走去。
“老二,你来了,正好可以去烤鱼了!”司墨拉着端木西的手,招呼着。回头对她解释道:“我去美国前,我们每年下雪都会来这里钓鱼,然后全部烤掉,吃完了才回家。”
他没有说,每年都是他和丁皓主钓,而苏曼喜欢在后面堆雪人,楚君就像小猫钓鱼故事里面的小猫一样,屁股从来都坐不住,所以,每次烤鱼就是他的活儿!
有些事,他不想让小西知道!
——
“玻璃屋!”端木西惊叫一声,声音里既是惊喜又是言谈惊奇!
一个从屋顶到墙壁的全透明玻璃屋子,顶部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从四面看出去,纷扬的雪花从墙壁璇舞飘落,有的缓缓落入地面,有的在半空中时,便已被吸咐在琉璃墙壁上,让透明的墙壁变得一片斑驳。
司墨温暖的笑着,拉着她的手,与丁皓、楚君一起走了进去:这是他们的城堡,是他们在14岁那年,用存的压岁钱,找人做的!
少时,他们看了丁丁历险记后,便极想拥有这样一个玻璃城堡,一商量,便拿出各自所有的压岁钱,请人做了这个玻璃屋。以后的每年冬天,他们都会来湖里钓鱼,然后来这里烤鱼吃!
而总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苏曼,嫌这里没有暖气,太冷,所以只来了三次,便没再来过了!
“你们可真会享受,一边赏雪一边吃烧烤,这比红楼梦里的吃蟹斗诗赏雪更胜一筹了!”端木西依在司墨的怀里,啧啧赞叹着。
丁皓和楚君已经拿出工具,点燃了炉子了,准备烤鱼了!
显然,楚君的手艺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好的,只见他娴熟的将丁皓杀好的鱼放到铁架上,熟练的洒上调料,开始翻烤,那样子与他平日那副两手不粘阳春水的风流公子模样,真是天差地别,不过,看起来却更加迷人了!
“我来帮忙!”端木西兴趣盎然的从丁皓手里接过一条鱼,学着楚君的样子:洒上调料不停的翻动着,那烤出来的颜色竟然比楚君烤的还诱人。
——
端木西端着自己烤的鱼,得意的对楚君笑道:“阿君,你看,我第一次烤,都比你烤得好!我很有天份的哦!”
楚君温润的笑道:“是啊,你最能干了!我可要不客气的先吃了!”
一时间,屋子里筷子翻飞,笑声清越。
到最后,端木西一条自己烤的鱼都没吃上,还郁闷得不得了!
她却不知,她烤的鱼虽外表好看,却是一边咸一边淡、一边是熟的、一边是生的,所以楚君在尝了第一口的一,便将余下的两条夹给了司墨和丁皓。而司墨在尝了一口后,也快速的将楚君烤的夹给了端木西,免得她来和自己抢那条半生不熟的鱼。
而丁皓,苦着一张脸,囫囵吞枣似的吃完那条后,快速的抢了一条楚君烤的,这才慢慢的品味起来!
而端木西一边吃着楚君烤的鱼,一边埋怨他们不讲义气,自己烤的一口都不留给自己!
而楚君和司墨却只顾低着头,吃着自己那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鱼,像在吃着百珍美味般,满脸的享受——只要是她亲手烤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人间美味!
屋外,寒风肆虐中雪花飘舞摇曳;
屋内,炊烟寥寥中暖意融融温馨一片!
——
“司墨,明天我想去看看盼盼!”回家的路上,端木西轻轻的对司墨说着。
人在欢乐的时候,总是容易想到那些不快乐的人,每每想起盼盼那两条空荡的裤腿,心里总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
“好!”司墨揽紧她一些,为她挡去被风卷起的雪,温润的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