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气预报的坏处，就是下起了雨却无法早做准备。

        正当莫占挠着头苦恼于忘记买雨伞时，财大气粗的格兹直接雇佣了一个风系魔法师跟着他们，一路上让其把四周的雨点都吹走。

        一路清爽地来到了传送点，莫占已经对格兹不拿钱当钱的行为彻底麻木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路上的小插曲。

        在几个表情严肃的法师的操纵下，十米见方的魔法阵发出了白色的光。相比紧绷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的莫占，格兹倒是轻松写意的不得了，抱着一袋肉干当零食大快朵颐。

        一同使用传送阵的还有三个人，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和穿着朴素的母女俩。起初莫占以为三人是一家，不过当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时，莫占总感觉自己好像又撞上了什么大事。

        “布兰卡夫人，我们希望您可以答应我们的要求。”

        头盔中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剑和枪你们收了无所谓，魔源宝石绝对不行。那是我丈夫最后的遗物。”

        女人直视着骑士，语气分外冰冷。

        正当骑士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传送阵启动了。

        被传送的感觉感觉很奇妙，莫占一时间有种眩晕感，脚下的法阵和周围很像发光但不透明的墙壁。见莫占死盯着周围看个没完，格兹一边嚼肉干一边满不在乎地提醒：“你可以摸摸看，说不定就就被传送到哪个异世界了呢。”

        莫占收回眼神。如果这样就能回去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可我对我自己的运气并没有什么信心。

        一路沉默中，莫占偷偷观察着护着女儿的母亲。虽然她身着素衣，但掩盖不住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联想到方才的对话，莫占猜测母女俩应该是某位贵族骑士的遗孀，骑士殉职了之后，所属的骑士团来向她们索要某件遗物。

        格兹倒是见怪不怪，嘴里不停吧唧吧唧十几分钟后，轻车熟路地在光墙消失的一刻跳了出去。莫占随后也跃了出去，回头看到那名骑士欲上前搀扶布兰卡夫人走下阵台，结果被她用力推开。

        莫占正寻思着是不是要上演一场无良城管强抢民众财物的狗血戏码，就被格兹拽了个趔趄。

        “走啦，没啥好看的，看架势也知道那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格兹拽着莫占向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不过大部分的贵族骑士确实挺惨，活的时候条件优渥，一旦因公殉职，除了没收配发的盔甲和武器，基本都是给家属发一笔抚恤金就没人管了。”

        “哈？”莫占表示很不理解：“那骑士团不就变养猪场了？都不敢冲锋陷阵，遇到事情全往后缩，贵族养他们来有何用？”

        格兹把最后一条肉干扔进嘴里：“所以现在几大公会崛起，贵族骑士就没落了呗。不过，皇家和大贵族的骑士团相当于军队，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不过在我看来，也就是抚恤金给的多些罢了。”

        “我看不止吧？皇家和大贵族的骑士团上下级明显，升职渠道也多，哪怕受了伤也可能混个教官当。要是小贵族的话，恐怕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莫占捏着自己的下巴，在脑中努力构建阶级观框架。

        “莫泽尔，我越来越相信你是大贵族家的刺客了。来说说，你还知道啥？”

        格兹来了兴趣，扔掉肉干的包装袋，掏出通行证。

        “你想听？”莫占瞥了一眼格兹手上盖着章的黄色纸。

        “我想孩子多的穷人家更愿意把小孩送去训练，因为一旦出人头地，即使日后战死，也能拿很多的抚恤金养家，还不耽误传宗接代。”

        莫占无视格兹停下的脚步，继续口若悬河：“贵族家不受龙的子嗣、没有继承权的子嗣都同理，恐怕连皇家都不例外。还有——咦人呢？”

        莫占回头，看到格兹复杂的眼神后举起双手示意。

        “真的都是我猜的哟，你认为我是间谍我也没办法。”

        “我只是觉得你对贵族那一套如此熟悉，跟你身上的打扮太不相称了。”

        格兹快走几步追上莫占，眼里透着几分忌惮。

        “一个蠢疯了的间谍，敢在我这个小贵族子嗣面前说这种话，早就被拖出去受鞭刑了。”

        “那你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欠你钱。还有，你手里的通行证我也能用？”

        “因为你刚才的语气，像极了学院里对贵族和皇族意见颇大的老头子们，天天对着学生念叨个没完。”

        格兹将通行证递给守门士兵，然后指了指莫占。“他是我家的亲兵，送我来考核的。”

        守城的士兵行动木讷眼圈乌黑，连头都没抬，挥挥手就让莫占进去了。

        熬夜修仙后遗症？莫占对着格兹小声嘀咕。

        “这城的安保也略显单薄了吧”

        “让客人见笑了，请容我解释。”陌生的男声从侧面传来。莫占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格兹正在和说话的人打招呼。

        “瓦尔叔叔，上午好。”

        “小格兹上午好。你的朋友似乎对菲布雅城并不了解？”

        黑发的中年大叔对莫占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嗯，他是个山民，你要是有时间就带他溜达溜达，忙的话就把他放在旅店房间等我考核完。”

        格兹摇了摇手中的短杖。“莫泽尔我先走啦，你要跟紧瓦尔叔叔，不要跑丢了哟。”

        “考试加油。”莫占挥手，看着大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莫泽尔先生，看来您确实对菲布雅城的情况不太了解。”名叫瓦尔的大叔一身商人装束，但是笔挺的站姿和满口敬语的说话方式总让莫占以为他是一个管家。

        “魔法师考核期间，大陆上不少同级魔法师都会回到工会担任监考，甚至亲自考核成员，聪明的敌对者并不会选择这个时期下手。”

        莫占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您需要我带领熟悉一下菲布雅城么？小格兹可是很正式地把您托付给我了。”

        大叔的职业笑容依旧标准。

        “那就有劳了，反正我也没事干。”莫占指了指远处的小酒馆。

        “您应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毕竟是出现在格兹少爷身边的可疑人物。”

        “您这么直接说出来，反而让我不大好意思了。”瓦尔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