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4-30 21:17:55 字数:2122
“阿绪啊,当年的事是爷爷不对。但那是个意外不是?你大伯也不知道那些人如此心狠手辣。收了钱却撕了票。本来家里已经接应上了,不晓那帮人狡猾换了地方。虽然你大伯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继承权也给你了,听爷爷一句劝,给你大伯留条路。当年你大伯把那些人都处理了也算给你妈报了仇了。”
放屁!
意外!
那要是意外那全世界不是意外的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你敢说当年那事儿你老头子没参和?
报了仇了,怕是灭口吧!
“爷爷这说的是什么话。阿绪自然要给大伯条路走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是?听说您的三儿媳我的母亲也叫阿绪呢是么?”
韩思绪强调着“一家人”三个字。冷着眼看着韩鼎天,风暴在黑眸中聚集。
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也配叫“阿绪”!
韩鼎天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孙子双眸中隐隐透出的狠辣,暗自叹了口气。
抚了抚拐杖,“那阿绪……阿绪是不是也要把爷爷也……”
韩思绪靠上椅背,左手抬起捏了捏眉心,道:“阿绪有些累了,不如您下回再来找孙儿闲聊可好?”拿起身旁的电话,“Crystal,安排司机给我送老董事长回去。”
韩鼎天站起来,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阿权叔在下头等着。”
走到门口,就着半开的门转过身,韩鼎天道:“什么时候……让你爸……回一趟家吧……是爷爷对不住他……”
韩思绪看着有些佝偻的老人的背影。
一句对不住就抵得过一条人命,思念成疾怠于奋斗再也没有作为的男人每日活在思念之中,以及没了母亲父亲有的孩子茫然成长的过程?
做梦!
逍遥了二十几年,还一还也是应该的!
想要清静,问当年被狗吃了的良心要去吧!
桌上一部不起眼的手机开始震动。
“韩震威要开始动作了。你去耍耍?”
“嗯。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你帮我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许二少,我们一事归一事。若不是,不想惊了家母那边的两位老人,我是绝对,不会用你的人。”
“我明白!我既没让你立字据又没让你给承诺,韩少担心什么?”
“哦?我没担心。我只是知道许二少是从来不会做白工罢了。”
“嗯,确实如此。”
“……”
启生顶楼。许蕴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诶,不成熟。
然后点点头。猫儿肯定不会喜欢的。
将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拨了个电话。
“哥,这个月的资料传过来了没?”
“急什么。地球是圆的,人再怎么跑总归会回来。还能给你弄丢了不成。”
“……”
“德性。不过你也真舍得把人丢外头。不怕来个人来个惊奇艳遇把你给忘了?”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严肃冷漠的许大少开始调侃。
那头沉默了会儿,然后很坚定地回了句,“不会。”
“这么肯定?”
“嗯。”
“倒是了解。画不少。”
“嗯?”
“人小姑娘天天为你伤春悲秋呢。你这边的房间里头摆了少。什么时候回来整理一下。”顿了会儿,“温婉见过那些画,加上庄晓舍不得自己老婆怀着孕动脑。”
“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咱妈说你就瞎折腾。让你不管怎样今年过年家宴的时候把人给领回来。”
“知道了。韩家那边的事情最后的网也开始收了。”
“嗯。太麻烦的话去找二叔。”
“嗯。知道了。”
这是,2012年9月30日。星期日。
农历八月十五。壬辰年己酉月甲午日。
中秋节。
凉天佳月即中秋。
只不过,她在异国。
她很少回去。
不管是那个她第一次遇见他的南方小城,还是跟从他的脚步前往并会苦苦挣扎等待的那个北方重市。
每一份熟悉的景,都在提醒她曾经将最好的十个年华完全放在一个虚无的泡沫中。
无关值不值。只是,有些,带着不甘心的难为情。
事实上,暗恋这种事情,当事人,除了辗转反侧求不得的苦,更多的是,埋藏心底无可诉说的甜。
像,她的,水蜜桃汁。
她想念家里头那个撒泼耍赖要吃辣鸭脖和旺仔小馒头的母亲,以及无底线宠着某人的父亲。
然而她不知道回去改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当年为何那么爽快的放弃喜爱的绘画。而今,为何又捡了起来。
她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也想念那个落落大方藏又偷偷藏着粉色少女心喜欢喝双拼的苏温婉。还有他们家软乎乎的小琼琼。
还有苏阿姨,还有仲季书,还有顾秋怀学姐,还有很多很多人……
还有,他……
她想回去的。但她不敢。
Cicizhou说:你的笔锋渐渐成熟,但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什么时候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方圆五英里的空间已经成了她固有的牢笼。
她想逃的。
可是她出不去。
她尽量,远离了那个人。
这样,那个还算宽松的牢笼,不至于成为每时每刻缚住她的枷锁。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不大记得清了。
好像是,怔愣着看着Cicizhou。或者说,透过她,看她身后的墙上的,那些与浓墨重彩大相径庭的她的那些,画。
她将所以感情倾注笔尖。
她以为,总有一天这些感情会消耗完毕。然后,她可以拍拍肩膀,轻松地站起。
然后,回去。
一开始确实如她想象,每每完成一幅,心中的沉重就会减去一分。
然而,后来,却像是,如山倒的败兵。所有的记忆蜂拥而至。
折磨着她那以为已经快愈合的伤。
不留情面……
总是这个样子的。她的所有想象都是相反的景象。
她只适合现实。
事实上,关于她的那些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欣赏的。
有些人,总是有锋利的眼,敏锐的心。
他们看到的是,隐匿自我真实感情怯懦地不敢前进又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好结果的矫情的无病呻吟。
更直观的的说,就是,自找罪受的神经病。
要么直接说了,不管结果如何。要么放下,寻条新路去走。
这样一个人苦苦纠结还逃到异国。不是神经没长全就是精神有问题。
哪个正常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她确实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