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归宿

        两人挟持姜晟进入闹市。有吴王的暗哨作内应，三人很快乔装，赶在城门封闭前了城。

        城之后，两人把迷昏的姜晟从草堆里搬了来，用绳子捆好，嘴里上布条。城外也有吴地的内应，牵了两匹好马，备好了干粮和盘缠，等待两人。

        陆秀州和姜晟乘一骑，韩褚玉独乘一骑，三人向南而去。

        进入密林之后，马速慢了来。积雪未消，马蹄声惊动了林中飞鸟。

        陆三，你什时候投奔的先皇长子？韩褚玉把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想了一遍，陆秀州定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现在。

        现在？韩褚玉诧异道。这骗子又在扯谎吧！

        是啊。这小子杀我祖父，我肯定不会对他俯首称臣。正好，我就找了我的好友晏云羲商量了一陆秀州回道。

        等等，晋王是你的好友？韩褚玉蹙眉问。原来陆秀州晋王还有这层关系，虽然没搭上先皇长子，但也算搭上了先皇长子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了。

        嗯，晏云羲未入长安之前，曾在全国游历，我在扬州结识的他。

        韩褚玉了然，不禁又问：你他做了什交易？

        陆秀州勒住了马，转过首，笑着问：你嫁我吗？嫁我，我就告诉你。

        韩褚玉也勒住马，看着他清瘦干净的面颊，反问：你入赘吗？

        陆秀州失望地转回首，拍马而行。

        韩褚玉驾马跟上，高声道：韩家就我一个独女，我前一个夫君也是入赘的。

        闭嘴！陆秀州不悦地喊。

        韩褚玉挑了挑眉，早就猜到了陆秀州是这种反应。有权有势的人想娶她，只是为了增添己的势力，而她不想给别人添砖加瓦，只想找个为己锦上添花的。

        陆秀州又慢了马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去找先皇长子，你会如愿以偿的。

        韩褚玉笑问：你要入赘韩家？

        陆秀州摇首：想都别想，我的家在扬州。

        韩褚玉凝了神情，莫非他是说

        我是女子

        她话还未尽，陆秀州打断了她：先皇长子会让女子也有继承之权。

        什？韩褚玉讶然。几千年的规矩，怎一朝就被推翻？

        陆三，你把话说清楚！她不停地追问，而他却纵马远去。

        两骑一前一后来到悬崖边。陆秀州了马，一掌把姜晟拍醒。

        姜晟睁着秀气的眸子，畏惧地看着他。

        陆秀州揪住他的耳朵，沉声道：记住了，去了地，看到被你杀死的人，记得告诉他，杀死你的人叫做陆秀州！

        你要杀了他？韩褚玉从马背上跃，有些意外地道。活着的话，或许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对，冤有头债有主。比起见到活的他，先皇长子更愿意见到他的人头。陆秀州从身上的背包里取一根长绳，一端绑在姜晟的身上。

        姜晟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韩褚玉冷眼旁观：你看他，还会哭。是他杀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哭，只会笑。

        是啊，轮到己的时候，总是笑不来。陆秀州把绳子的另一端捆在树干上，用匕首在姜晟的手臂上划上一刀，把他慢慢放悬崖。

        韩褚玉向悬崖望去，一眼就见到底，人从上面摔去，多半是死不了。

        你要吊死他？她问道。随便踢了一颗石子去，很快就听到了坠地的声。

        太便宜他了。他手指相捻，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哨。

        哨声向丛林深处传去，很快就有了高高低低的呼号声回应他。

        树丛开始晃动，积雪簌簌地摇落。

        什东西？她紧盯着丛林，手不禁握到腰后的匕首。

        陆秀州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手指竖在她唇边，贴着耳道：来了。

        几十双幽绿的眼眸在树丛里徘徊。狡猾的狼群观察了片刻，围成半圈，从木中蹿了来。

        姜晟吓得面色惨白，悬在空中的脚不停地乱蹬。手臂上的伤因为挣扎而流更多的鲜血，令狼群发阵阵骚动。

        几十只狼汇聚在他脚，发低低的嘶吼声。毛色最为灰亮的狼率先向上跃起，姜晟一脚踹去，狼的头一偏，咬腿上的一块血肉。轻盈地落地，得意洋洋地咽那块血肉。

        呜呜姜晟吓得肝胆俱裂，中着布条，无法呼

        救，脸上涕泪交零。

        温热的鲜血落在狼群里，凶狠的灰狼跃跃欲试。越来越多的狼向上跃起，一一地咬掉姜晟的肉。起初是腿，很快就撕咬成了两根白骨。再接着是躯干，没有了肌肤的包裹，肠子就挂在半残的身子上

        韩褚玉和陆秀州背过了身。

        我不一样。陆秀州赤着眼道。若是问痛快吗？他心中定是痛快的，毕竟他终于为祖父报仇了，他终究与姜晟不。姜晟杀完人之后是酣畅淋漓的，而他却与受害者共情，这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韩褚玉攥住他微微颤抖的手，侧首靠在入他怀中，心底没有复仇成功的喜悦之情，反而蒙上了一层阴翳。

        待悬崖的啃噬声消散之后，陆秀州拉起绳子。一个鲜活的人只剩一个还算完好的头颅还有一具撕咬干净的骨架。

        浓重的血腥味令人欲呕。陆秀州把尸体放平，拔刀就砍。成为白骨的躯干踢山崖，淌血的头颅用布包好，背在身后。

        走吧。血腥味太重了，快上路吧。他飞身上马，纵马而去。她也急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