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习惯

        姜珟随即低头，握住鸡骨，小地撕咬。

        晏云羲站起身，走入林中。半晌之后，他捧着满手的野山栗而来。他把山栗在地面堆成一个小山包，用长棍轻轻地扫入火堆之中。

        姜珟双手抱膝，脸埋入膝盖内，盯着忽明忽灭的篝火。

        晏云羲切剩余的鸡肉，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利刃划过鸡肉的纹理，切一条条薄厚几乎相似，长宽均一致的鸡肉。刀尖挑起白肉，他张嘴咬住，慢条斯理地嚼咽。

        炽热的火焰舔过栗子，油棕色栗子皮爆裂，露金色的栗子肉。晏云羲用木棍拨一个个滚圆的栗子。

        姜珟抬首，慢慢地挪到他身边。

        晏云羲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烤栗子，放在唇边，缓缓地吹气。手中的栗子很快就凉了，他两指一捻，除去了栗子皮，只余一颗栗肉。

        他有些恍神。以前在宫宴之上，他给姜璃剥过荔枝。圆滚滚的荔枝，褪去赤棕色的皮之后，如一颗莹润的夜明珠。初时，他将剥好的荔枝一个个递过去。后来，只要他剥开了荔枝，她的小爪子就会伸到他手心，拿走荔枝，还用指尖状若无意地按了按他的手心。若是她醉酒，就更为有趣。小人趴在他腿上，丹唇轻启，咬住荔枝还不算，非要住他的指尖。温软的小粉浅浅地舔过他的手指，似雁羽轻挠。

        晏云羲盯着手中的栗子，圆圆的一颗，如当初的荔枝。惜了，那个小姑娘已经长眠于西北了。他剥的栗子，也无法她分享了。这般想着，眼眶不禁润湿。

        斜伸来一只小手，忽然拿走了他手里的栗子，指尖无意之间还蹭过他的手心。

        晏云羲一愣。

        姜珟依旧是垂首，鬓发遮住了半张脸。他咬着栗子肉，糊不清地道：原来野栗子是这个味道！

        晏云羲的手微颤，心底掀起了狂风浪。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以为己就在昔日的宫宴之上。

        他伸手，又捏起一颗栗子，取金黄色的果肉。他捏着栗子，如一个诱饵。鱼浑然不觉，依旧上钩。小手再度而来，从他手中取走栗子，指尖又挠上他的手心。

        姜璃身边的这个人也许是姜璃！一个人即便是改

        头换面，也忘不了他的习惯！

        晏云羲一把拽住姜珟的手腕。姜珟一惊，头压得更低。

        你是不是晏云羲欺身而上。

        姜珟身子向后仰去。晏云羲的手肘压在地面，俯视着他。

        你是不是姜璃？晏云羲看清了这张脸，是他魂牵梦绕的脸，分明就是姜璃！

        不是！姜珟断然否认，立刻转过脸，眼跳心惊。

        晏云羲松开了对他手腕的桎梏，手向抚去。长腿分开了姜珟闭拢的双腿，摸到了他胯间坚硬的长棍，晏云羲脸色骤变。

        晏云羲嫌恶地甩手，如疾风般地闯入林中。他狂奔至溪水边，用寒凉的溪水狠洗手，好似手上沾了什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