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矫诏
大皇子营帐中,姜珟跪在阴冷地面,捧诏而泣。
殿忠孝,陛路上有殿相伴,定不寂寞。太监陈沭扬起拂尘,即刻有人躬身递上匕首。
见姜珟迟迟不接过匕首,他沉声道:殿,该上路了。
姜珟抬首,眸中闪过迟疑。父皇驾崩,留遗诏将皇位传给皇弟姜晟,还令让他裁。
陈沭使了个眼色,身边之人将匕首向前送来。
姜珟伸手,五指微颤。
陛愿与大皇子行,亦是殿的福分。皇恩浩荡,殿莫要耽误吉时。陈沭好言相劝。
父皇姜珟潸然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陈沭的唇角微扬,笑意渐深。
姜珟的手一顿,陈沭的笑凝在了脸上。
殿,怎了?陈沭尖锐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父皇为何会驾崩?姜珟收住了泪,眸色清寒。
陛沉疴难治,入秋之后,更是每况愈。陈沭不耐烦地解释道。
我走时,父皇还健在。你说陛沉疴难治,为何我未收到任何消息?姜珟质问道。
陛已经驾崩,如说这些也无益。陈沭皱眉,看来这个大皇子并非众人眼中的那软弱欺、不谙世事。
父皇生的什病?何时生病?用了什药?何时驾崩?驾崩之时,身边都是何人?姜珟连连逼问。
殿该上路了陈沭额间渗了冷汗。
姜珟从地面站起,长身玉立,眸射寒光:陈沭,你欲矫诏杀我,是何居心!
陈沭广袖一挥,身后蓦然蹿两个莽汉,钳住姜珟的手臂。他伸腿踢上姜珟腿弯,姜珟吃痛跪地。
乱臣贼子!姜珟怒骂。
殿既然不愿奉诏,那臣来送殿一程吧!他接过匕首,寒刃鞘,毫不留情地捅入姜珟腹。
宦者乱国,忠正之士必将除你阉党!姜珟捂住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汩汩而,滴淌落地。蚀骨的疼痛,让他蜷起了身子。
陈沭蹲身,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握住露在他身外的刀柄,缓缓旋转。
殿,说话,还受
点罪。陈沭目露狠戾之色。
我呸!姜珟啐了他半脸的唾沫。年的五官痛得扭曲,乌眸里布满血丝。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拔匕首,热血喷涌,溅了他一脸。他用指尖缓慢地拭去脸上的血。他一生杀过无数人,每杀掉一个人,他知道己又向上爬了一点。他杀的人权势越大,他爬得也越高。
他目露兴奋,杀了大皇子,他就是新帝最大的功臣了!他一把扯住姜珟发髻,以头抢地,将他额头撞得满是鲜血。
我姜珟,绝不向人折腰!姜珟痛极,却绝不退让。
我看你是腰杆子硬还是我的刀硬!陈沭举刀相刺。两个壮汉牢牢地桎梏住姜珟,不让他动弹。
姜珟的骂声渐弱,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流温热殷红的鲜血。
满身是血的陈沭将手指探到了他的鼻,已经毫无生息。他蓦然丢匕首,狭长双目中光芒大盛,缓慢地站起身。大皇子薨殁,从此这江山,便是二皇子的了!而他,遂拥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