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平城通往巴罗城的官道上,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狠命的抽打着座下的马匹,恨不能自己的两条腿也借给马来用,长时间的奔命让所有的马匹都已经声嘶力竭,不时有三两个人掉下坐骑,消失在队伍当中。
逃命的骑兵不远处,同样有着一支四百人左右的队伍,不过相比于前面亡命的骑兵,他们却是潇洒自在的多,冥魂狼虽然跑得飞快,却一点也不颠簸,追了这么长时间的破阵营几乎人手一块大饼惬意的嚼着,嘴上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大将军,再这么跑下去,就算不被敌兵追上马匹也会受不了的!”一直追随在罗士宽身边的那名将军剧烈的喘息道,连续两个多时辰的长途奔逃,让他瘦削的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敌兵魔兽的优势远高于战马,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罗士宽一脸的挫败,“除非能一举将追兵歼灭,可是且不说敌我兵力悬殊,就算我们兵力足够对方也不会跟我们正面冲突的!”
望着身后只剩下可怜的三百多骑兵,罗士宽心如死灰,从他十八岁意气风发的走入军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没想到老来英名尽丧,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让威名赫赫的他如何能接受得了?一头黑发几乎在几个时辰之间完全变白了!
“跑吧,反正对方也不敢直接冲过来,只要到了巴罗城,本将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说着,罗士宽脸上现出一副狰狞之色。
“大将军,末将一直有个疑问,对方步步紧逼的跟在我们身后,难道只是为了冲散我们的士兵?可是以那位国师的用兵来说,最想解决的应该是您和我们这些将军才对!刚才末将一直在想可能是为了保存这支魔兽骑兵,可是总感觉的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萧中南!”经身边那人一提醒,罗士宽顿时激灵灵打个冷战,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淌了下来:“我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
罗士宽不住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萧中南身为敌国边关大将,怎么可能在如此重要的战役中不出现,这些人分明是来拖住我们的,萧中南肯定已经去偷袭巴罗城了!”
罗士宽的话顿时将众人带入无底的深渊,是啊,魔兽骑兵优势这么明显,可他们如今杀又不杀,撤又不撤,只是不断的像猫戏老鼠一样冲击自己的阵形,这简直就是半夜里那种疲兵之策的翻版,等众人兴高采烈的感到巴罗城下,恐怕也就是生命的终点了!
虽然身边这些骑兵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连续遭到这么多的打击,让他们心底产生了巨大的恐慌,而且这种恐慌不住的在队伍里蔓延。
“也许萧中南在稳定绿柳城的局势吧!”虽然这个借口他自己都觉得烂的可以,但作为大将军身边的亲信,他不得不编些谎话来稳定众人的情绪,“再说还有平城,城里关系复杂,如果没有一员上将来维持秩序的话,十有八九会引起暴乱!”
“不能把赌注压在这些推测上了!”罗士宽急了,如果以前他可能会考虑这些猜测,但现在他已经赌不起了,万一巴罗城在被攻下,自己被围攻事小,一天被破两城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一会儿我带所有的骑兵将后面的魔兽骑兵拖在这里,你即刻前往巴罗城,告诉守将无论如何都要坚守城门,对方人手不多,相信能够撑到援兵到来!”
“大将军且慢!”作为亲信,他自然明白罗士宽的意思,留下来迎敌的人就算侥幸逃过了身后的魔兽骑兵,到时候必然也要面临三方围剿,几乎可以说必死无疑,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士宽去送死?
“大将军,巴罗守将听不听命令还在其次,甚至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是谁,如今两方交战,万一他把我当作敌兵就彻底完了!所以末将请命由末将率领骑兵迎敌,大将军火速回城,这样守城也会更加的有把握!”
“可是……”罗士宽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又怎么忍心舍弃唯一剩下的忠心耿耿的将领?
“大将军,如今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如果大将军想给末将报仇的话,就彻底将敌人赶出邪月帝国吧!”将领一脸决绝的吼道:“弟兄们,杀敌报国,就在此时,随我杀!”
“杀!”三百余骑受到自己将军气势的鼓舞,顿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喊杀声,向极速奔来的冥魂狼骑兵狠狠的撞了过去。
“花闲泪,我必取你项上人头!”罗士宽怒吼一声,狠狠的在马肚皮上踹了一脚,匆匆向巴罗城飞奔而去。
此刻,巴罗城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为了收拾罗士宽,花闲泪布置了一张大网,半夜里的骚扰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死角,一支六七十人的队伍已经悄悄出发,为了尽快拿下两座城池,花闲泪可是把她能调动的人全部调动了出去,萧中南、萧磷磷、杜子风、古苍铖、铁风等外加冰锋和冰刃两个小队,凭着众人武技高强的优势和魔兽骑兵强大的威慑力,一举将平城夺了下来。
而后留下杜子风带着铁风等冰锋战士处理后续工作,古苍铖一旁协助,萧中南带着萧磷磷外加冰刃战士全力赶赴巴罗城,这也让他们彻底了解了花闲泪手上百人家将的厉害,冰锋战士胯下银甲巨犀的强大冲击力,配合着大气磅礴的纵横狂刀刀法,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冰刃则是靠着犀利的速度和神出鬼没的杀人手段,虽然没有冰锋强大的破坏力,但绝对一击必杀;冰眼除了空骑的灵动性之外,搜集情报也是一流,之所以能这么快解决巴罗城,冰眼功不可没。
站在城墙上看着策马而来的花闲泪,萧中南不止一次的感叹自己确实老了,对于冰域更是垂涎三尺,不过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闲泪,如今城里已经安定下来,就差罗士宽那个老家伙上钩了!”萧中南一脸的感概:“老实说我打了一辈子的仗,这次是打的最爽的一次,以前我还觉得你只是靠着特殊的驭兽能力和机关之术,现在我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花闲泪微微一笑:“萧伯伯过奖了,闲泪这些不过是出奇制胜而已,与大将军真刀真枪拼下来的襄平城没法比!”
“你这是骂你萧伯伯呢!”萧中南一脸苦笑:“你萧伯伯半辈子守在襄平城,不但没能给帝国开疆拓土,还差点把襄平城给搭进去,你这才来了多长时间,连下敌国三城,杀敌数万,这样的功绩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我这都是误打误撞而已,萧伯伯再这么夸我我可要羞愧的从城墙上跳下去了!”见萧中南似乎还想说什么,花闲泪忙说道:“估计罗士宽也该到了,萧伯伯有没有兴趣陪侄女去见见你这位老友?”
“算了,我还要处理城中的事务,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萧中南不仅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两人打了这么多年,其中一个突然就这么没了,心里总有些空荡荡的。
罗士宽亡命的奔袭,胯下那匹白马已经不止一次的口吐白沫,不过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焦急,硬撑着打软的四条腿飞速前进。
跑!只有尽快赶到巴罗城里,主人才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它的想法终究不能实现了,巴罗城下,一个紫发银瞳的少女正神色平静的望了过来,那份洒脱,那份自信,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主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噗通!”
白马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前腿突然间跪倒在地,后腿诡异的向后伸直,在地面上划出好远才停了下来,耷拉的双眼终于没能再睁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巴罗城……你们……打下来了?”罗士宽一脸的苦涩,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半天时间,两城皆丢,万余兵马,一个不剩,这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么?
“很明显,城头上的旗帜已经换了颜色!”花闲泪难得对他幽默一把:“如果你手上人多的话,或许还能在我们没安定下来之前抢过来!”
“你为什么如此狠毒?”罗士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吼道:“难道你打算灭了邪月帝国才甘心?”
“我狠毒?”花闲泪冷冷一笑,原本还有些同情这位沙场老将,没想到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果不是你们进攻襄平城,如果不是你们抓了我大哥,我才懒得到你们这破地方来!”
“花天玨不是我们抓的!”
“是不是你们抓的,我到时候自然会问你们的皇帝!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者,死!”
“我罗士宽纵横一声,从没有投降这个选项!”将手上短刀一横,“有本事就来杀我吧!”
“好,冲你这句话,我给你一个武者应有的尊严!”脚下一晃,花闲泪踏着魅影仙踪,转眼就到了罗士宽身边。
“冰凰三绝剑之天剑屠神!”
藏锋古剑闪过一道绚丽的光芒,将罗士宽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