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涅此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什么味道？这么熟悉。”白涅皱眉思考过后，突然，他眼睛大睁，脑中思绪一下集中于一人。
那是福友客栈掌柜的味道。
他来了苦龙城。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斗道的狗鼻子神通真好用，哈哈哈。
白涅兴奋极了。
他本对掌柜这条线索已经不报希望了，没想到居然在苦龙城中寻到了他的踪迹。
见他突然笑开怀，殷固娥感觉莫名其妙。
“诶，怎么啦？发病啦？”
“你才发病呢。”白涅的好心情一下就被打断了。
不过他可没时间跟殷固娥计较，他要马上去找掌柜。
殷固娥似乎也看出了他有事，没再继续纠缠。
两人寻着掌柜的味道找到了附近一处角落中的民居。
又是民居？
白涅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选择了破门而入。
果然，与他预感的一样，掌柜已经死在了屋内。
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的死状。
他并非被压成肉泥，而是抹了脖子。
不是那个凶手杀的？
白涅上前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他突然发现，这似乎是一起自杀。
因为他脖子上的伤口左边深右边浅，显然是从左往右割才能留下这样的伤口。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死者本人是个右撇子，自己拿匕首割喉。
二是有人从身后固定住死者，然后割喉。
但第二种情况必然会有死者的挣扎痕迹，而现场完全没有。
只感觉掌柜死的很安详。
白涅即刻施展通灵术，将掌柜之魂招了出来。
“你是喜县福友客栈的掌柜？”白涅先确认他的身份。
“是。”
“是谁杀的你？”
“我自己。”
果然，他的判断完全没错。
“为什么自杀？”
“防止被追踪。”
“谁在追踪你的下落？”
“不知。”
不知道你自杀个毛线啊，白涅无语。
“那你为什么不在喜县自杀，要跑到这来。”
“防止被追踪。”
额。
白涅一愣，接着就明白他说什么了。
这年头就算死人也会开口说话，就像诡道的通灵术。
掌柜是想先短时间内逃脱对方的跟踪，然后找地自杀，这样时间一久，对方就算找到了这里，也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因为通灵是有时效的。
人的鬼魂只能在天地中留有几日时间，之后就会烟消云散，到那时，再厉害的仙法也无法将其召唤回来。
巧的是，白涅前往帝都方向，正好与掌柜的逃跑方向重合，那在此遇上就不奇怪了。
“你受命于谁？”
“上峰。”
又是上峰？
看来掌柜也是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你们组织叫什么？”
“九轮道。”
九轮道。
白涅默念这三个字，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袖兜中将轮回玉取了出来放到掌柜眼前，继续开口问道：“这是你们组织的图腾？”
“是。”
“这图案什么意思？”
“轮回。”
代表轮回？这跟轮回玉的名字对上了。
他已经十分确定，这都是他爹手下的人，就凭这枚轮回玉。
但白涅想不通的是，他爹搞出这么一庞大的组织是为何？
而且这组织的人似乎都是死士，为了守秘，居然不惜牺牲性命。
这是需要何等的精力才能培养出来的。
难道他在山上学艺这十年，他爹什么都没干，就光顾着培养这个组织了？
不可能。
其中必定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信息。
“把你知道的与你们组织相关的信息都告诉我。”白涅继续审问掌柜，他一定要查清楚这背后到底有何缘由。
“九轮道，设有九轮法王，皆由道主掌控，我乃六轮法王御下无欲阁弟子。”
白涅等了一会儿见掌柜没再开口，诧异道：“没了？”
“没了。”
这不是无欲，这是无语。
白涅抓狂，这问了等于白问，谁特么知道谁是道主谁是法王啊。
再说，你啥都不知道，怕什么追踪啊。
白涅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你既然是无欲阁弟子，那无欲阁老大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
“那你还知道个啥？”
“不知。”
“去死吧。”
“已经死了。”
白涅要抓狂了，他感觉自己被一死人给玩了。
殷固娥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此时才上前问道：“你的上峰怎么联系你的？”
白涅心神一动，好问题啊。
他心想：这女人还有点用。
“平日里有命令下达，他会主动派人来福友客栈找我。”
“最后一条命令就是几日前他让你找地方自杀？”
“是的。”
“那其他人呢？他又是怎么联系的他们？”
“九轮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寻常人身份，没有上峰之令，他们不会离开岗位。”
白涅两人算是弄明白了这个组织的操作手法。
每个九轮道的成员都在明处，而上面的人只要派人或者通过一些传信工具就可以定点找到他们传递命令。
这样做保密性是没的说了，只不过却是苦了那些普通成员。
他们没接到命令前，就得十年如一日的循着既定的轨迹而活，丝毫没有自己的生活。
这也太惨了吧。
白涅都开始有点同情起他们来了。
这个劳什子九轮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他爹给撤了。
此处线索再次中断，白涅很无奈。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个双亲就这么难。
看来现在只能靠郡主那边了。
还好还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白涅倒也没太失望。
掌柜也算是个忠勇之士，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也怪可怜的。
于是，白涅与殷固娥商量着为他办理一下身后事。
他们去了城外，找了一处风水还算不错的地界，将掌柜的尸体给埋了。
“尘归尘，土归土，希望你来世远离九轮道，能有自己的生活。”白涅站在掌柜坟前，喃喃自语。
“你说人会有来世吗？”殷固娥突然提出疑问。
“应该有吧，不然那些新出生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新生儿都是死人投胎来的？”
“不然呢？”
“你有何证据？”
“这种事能有什么证据？”
“那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靠，你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是吧？”
“你脸怎么那么大吗？我闲的慌跟你作对，哼。”
“那你老怼我？”
“那叫用事实说话，没有证据的事情当然作不得真。”
“你离我远点。”
“不行，我恩还没报呢。”
“免了，等你报恩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被你气死了。”
“没事，用你的说法就是，等你投胎回来，我再继续找你来世报恩。”
“靠，这还没完没了是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