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珠帘,循着竹香的来源,看进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几日不见,这厮倒是越发的俊逸了,青松般挺拔的身姿,配着青衣和竹香,的确与浪子的形象不符。
那他那一日干嘛要偷偷摸摸地窜进自己的屋子?
龙行雨登基那一日,他也来了,今日,他又再次出现。
到底对自己动了什么心思呢?
放下帘子,催促内侍们加快速度向城外前进。
茶馆里的男人发话了:“青竹,我们去迎宾楼!”
迎宾楼?
城外,百余里,仅有的一家客栈,是她前去虎吼的必经之地。现在是冬天,天色早早就会暗下,正常情况下,今晚,她应该会宿在迎宾楼。
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那他在皇宫应该也有不小的势力喽?
自己前去虎吼国一事,除了风世轩等亲近之人外,也就只有龙行雨知晓了,而他也只是在下午自己和他告别之时才得知的。
龙爷?
细细放开神识,锁定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
出了北门,便遣了内侍们回宫复命。
这个男人也真算得上少言寡语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的闷着头赶路,实在是无趣。随即,撤了神识,加速奔向龙啸和虎吼两国的界湖。
心里不忘腹黑地耻笑那个男人的呆傻,她根本用不着住宿也用不着吃饭啊。如果他真是专程去迎宾楼候着她的,那就好好的在那儿候着吧。保不准,多年以后的某一天,还能再有幸地看到她美丽的脸……
一路飞奔的细细,在经过一片森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地靠近了前方的一处鼓起。一看之下,好的四肢变得像在比赛场看到那对双生子时般的立时僵硬了起来,不寒而栗的感觉瞬时传遍了全身。那处鼓起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赛场上在她正前方鼓噪地那个女孩儿,肢离破碎,断裂的骨头一块块儿的零乱地堆在一起,残留在地上的衣服碎片里,有一块较为完整的、长相恶俗的大红花朵,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色。一团蓝色的干涸的粘液贴在红白相间的骨头上,额外渗人……
看着这堆物件,细细终于明白了,那对双生子身上的腥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此地不能久留……
而她体内想要冲破高阶凝力最后一关的凝力,就像观音娘娘净瓶里的露水,很多。但是,一旦装进了致为神圣的净瓶中,便显得那么稀少,永远没有办法突破。
再想想,身边的那几个家伙的现状,不由得加速催动意识海里由三粒水滴融成的“小怪物”,快速飞离。
疾速飞行了大约半个时辰,隐隐看见前面有一座村庄,再往前便是界海了。
耳边除了一阵阵冷冽的寒风刮过,又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嘶吼和咒骂声,腥臊味一浪接着一浪地直扑细细的面庞。
不躲祸!
细细决定停下来一探究竟。
这不像是一个小村庄,树干混着泥土、碎砖砌成的一幢幢小屋子,颇像云南一带的圆楼建筑,一层一层地抱连在一块儿,反倒更像是一个人口丰足的小镇。
吵闹的声音正是从这个庄子里传出来的。
村口一户打铁的人家,一个黑壮的中年男子,赤坦着上身,叮叮当当地在铁帖子上敲打着一捧碎屑,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他的眼睛余光看到了细细衣边流苏扬起的一角,猛的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珠不错分毫的盯着她的喉咙,咧开森然的牙齿,嘿嘿地对着她傻笑。
细细不动声色地御起全部的凝力护住周身,头上的赤针也在抖动着提醒她注意。
脚下的沙路,依然划动得很慢,悠悠然地,看不出路上的人有十么不妥。
细细可以不再向前,可是她不想,也不能,村子中央一群女孩子害怕地惊叫声和哭泣声,是那么的绝望,重新获得父母之爱,又再度失去的她,已经不可能再象前世一样,冷眼看待每一次生死,她再也看不得亲人的离散……
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那对双生子有关是吗?
缓缓的路过一家、又一家,家家都没有女人,家家都只有男人,家家的男人都在用诡异而贪婪的眼神圈禁她。
寒风带着压抑的嘶吼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