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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斗篷感觉到体力越来越不支,眼见前方有一破庙,便揪着陆无城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左臂上的伤口处还在缓慢地流着鲜血,黑色斗篷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小心地洒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一阵颤抖。
过了许久,伤口也渐渐的不再那么的疼痛了,他看了看一旁的陆无城,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路的颠簸外加胸口上深深的伤口,此时陆无城早已昏迷,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黑色斗篷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了他的呼吸。
这个人可千万不能死!
眼见天色已晚,黑色斗篷小心地扶着陆无城坐起来,缓缓地向着他的体内输着真气,希望能有所转机。
破庙外面是无边的荒野,看不到一丝人烟,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得到远处的野兽苍凉的叫声,而后就是漫天呼呼的风声。
黑色斗篷四处捡了些柴草,一股青烟过后,柴草便“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
李时珍走在黑漆漆的树林里,阵阵冷风拼命地灌进他单薄的衣裳里,他不得不将身子缩了又缩。
“什么鬼天气啊?说变就变了,还好马上就到了,要不然,又只能睡在荒郊野外了!”
李时珍顺了顺身后的背篓,想起了上次也是睡在荒野里差点被狼群活生生地吃掉,不由得脊梁一阵发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快要到破庙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里面有阵阵火光,“没想到还有像我这么倒霉的人!”
李时珍笑了笑,走进了破庙里。
黑色斗篷此时睡得正沉,忽然听到有响动,“呼”地猛然跳起来,拔出手里的剑。
李时珍蓦地看到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黑色斗篷警觉地道。
“我是这间破庙的主人,你……你又是什么人?”
黑色斗篷这才放松了警惕,“我是赶路的,因为天黑迷了方向,才会到这间破庙里来。”
“噢,原来如此。”李时珍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碰到劫匪了呢。”
此时黑色斗篷已睡意全无,他看了看火堆旁边一动不动的陆无城。
眼见这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估计挨不到天明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李时珍放下背上的背篓,捡了一把枯树枝,放到火堆里,“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黑色斗篷看了看陆无城胸口的血迹,“我们……哦,我们是来徽州城赶亲戚的,没想到半路遇了劫匪,将我们砍伤,才流落于此。”
“哦?你们受伤了?那这个小娃娃……”
“他是我侄子,被劫匪伤了胸口,现在伤势越来越重了,先生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夫啊?”
“哎呀,这里是徽州城郊,一眼望过去就见不到一个人的,哪里会有什么大夫?”李时珍道。
“这下可怎么办?如果这娃娃要是死在了这里,我怎么有脸去见他父亲啊!”黑色斗篷装作伤心的样子。
李时珍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笑了笑,“说大夫嘛,这附近倒是没有,不过呢,眼前倒是有一个。”
“算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来,让我看看这娃娃伤势如何。”
李时珍慢慢地走过去,看着地上的陆无城,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又是这个小娃娃啊?!”
黑色斗篷见这个人认得陆无城,放在身后的手慢慢地抽出剑来。
“上次见到这个小娃娃也是身受重伤,现在看样子也并不比上次好到哪里去,唉,我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黑色斗篷这才把剑慢慢地收回去。
李时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陆无城的伤势,“这娃娃伤得可不轻啊,要是伤口再深半寸,伤了心脉,可就没法救了哦!”
“先生有办法救治吗?”
“救他倒是不难,看他的伤口,并不像是被一般的兵器所伤,我想,应该是中了暗器!”
李时珍赶忙将背篓里面的草药一股脑的全都倒在地上,拣出一把奇形怪状的植物,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黑色斗篷见李时珍鼓着腮帮子嚼了半响,然后吐在了手掌里,敷在了陆无城的伤口上。
“这种草药叫黑风子,是及其稀有的品种,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才找到了它,没想到刚一被我寻到,就派上了用场,天意,天意!”
陆无城感到自己像是失了重心,一直在空中飘荡,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看不见所有的东西,他只是听到身后莫言一声一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着不了地,所有的世界像是突然被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他拼命地叫着莫言不要过来,但是却叫不出一点声响,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时珍忙活完陆无城的伤势,看了看眼前的黑色斗篷,“兄台好像也受了伤,我来帮你敷一下吧。”
黑色斗篷忙摆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吃痛得“啊”了一声,“不用了,一点小伤,没事的,不用浪费先生的草药了。”
“没事的,我这里多得是。”
黑色斗篷见李时珍执意要给自己敷药,不好再推脱,只得让李时珍把嚼烂了的草药敷在手臂上。
黑色斗篷只感到伤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阵阵清凉充斥着整条手臂,还有些微微的麻木感。
“先生医术果然高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佩服得紧!”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救死扶伤乃是医生的天职,只是,唉!”李时珍叹了口气。
“先生为何叹息?”黑色斗篷问道。
“只是如今倭患肆略,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纵是我医术再是高超,也救不了那些成千上万的被倭寇杀戮的无辜百姓!唉!”
黑色斗篷听到这里,顿时语塞。
“好吧,你也快点休息吧,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了。”
黑色斗篷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李时珍皱了皱眉,这个人为何大晚上的戴着个黑色的斗篷?
只是看见那人已经睡着,就不好再问。
连续几日来没有金雀的消息,何剑锋甚是惊讶。
金雀说是受人之命,那人想必也是朝廷之人,从徽州城到京师,个个关口驿站都布满了锦衣卫,每个州郡的衙役官差都在紧锣密鼓的搜查,为何过了这么久丝毫没有金雀的消息
呢?
何剑锋紧锁着眉头,眼见首辅大人命令的期限快到,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