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似得退出炎的身子,我披上中衣,望着门外流泪的脸,轻声呼唤:“若榕……”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只是想来看一下皇兄的身体怎么样了?”依旧流着泪的脸,说出的话却是冷漠至极,“不过看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请你们继续吧。还有,相公,我在府中等你回家。”
若榕转身往门外走去,红色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冷漠而疏离,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不禁傻笑,继续,这还怎么继续啊。
炎已着上内衣的身子附上我,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无奈和难过:“她是我唯一的妹妹,结果,我还是伤了她……如今的我,竟是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了……”先皇总共只有两子一女,如今,洪被眨为庶民,若榕又是如此,炎的心情也想必很差吧。
轻轻的抓住他的手放进嘴边轻吻,我回身拥住他:“炎,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啊……”
“谁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又要离开我……”炎黯淡得道,“到时,我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突得一惊,这才明白炎的孤独和不安竟是如此之深,不觉得心痛,我加重手臂的力道,将他紧紧的锁入怀中:“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了,谁也阻拦不了我们在一起……”
忐忑不安得处理完工作后已经入夜了,我站在府外竟有些胆怯得不敢进去,若榕流着泪却冷漠无比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浮现,这是一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女孩,我不愿伤她,也不敢伤她,我想过要与她明说,却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尴尬得让她看见……
“相公,你已站在门口很久了,这是你的家,你难道也不愿进来吗?”冷漠的语音传来,我抬头一看,见到若榕冰冷得毫无表情的脸,却也无话可说,只是随着她走进房内。
还没有撤去新婚痕迹的卧室里弥漫着低沉的空气,没有人愿意先说话,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得望着若榕,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若榕突然站起,手放在衣服的襟口上,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表情,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慌忙的阻止,却已经发现她的外衫缓缓落在地上,我忙得捡起衣物欲替若榕披上,却见她已经要开始脱去中衣了,慌得拉住她的手,坚决的摇头:“若榕,不要这样。”
“我不过在屡行一个新婚妻子该做的义务罢了。”若榕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语气中略带了一丝愤怒和羞耻。
“若榕,不要这样。”我无奈得放开她的手,请他坐回椅上,“若榕,我们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若榕望着我,竟是一副讽刺的笑脸,“我当初既然能容忍淑月,如今也能容忍我的皇兄,再说了,他是当今天子,只要他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若榕。”我皱眉,不禁有些不悦起来,早就知道若榕不是表面上的柔弱无助,却也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的咄咄逼人。
“不过我真没想到,我那倾国倾臣骄傲万分的皇兄会甘愿在他人身上承欢。”若榕冷冷得笑,“以前皇后和后宫妃子们老说他不易亲近,却没想到原来他好男色,而且竟然和自己的妹妹共同服侍一个男人。”
“够了!”不由得严厉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不顾他的反对要他接受父亲的求亲的,也是我的懦弱才造成这副局面的,他从未想过伤害你,或怎么样。”
“可是他依旧伤害了。”若榕被我凶狠的语气惊得流出泪来,口气却渐渐愤怒起来,“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不惊愣了,若榕说她从小便喜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迟钝了,我虽不愿伤人,却终究伤了他,而炎呢,炎势必更难过吧……
“我一直想嫁给你,听说他的指婚后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流着泪的若榕语气渐渐平静,却显得格外忧伤,“可是你却经常躲着我,而且好多次欲拒绝我,我并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听……后来他们说你经常往嬉月阁跑,我好难过,我成了宫里最可笑的人,我好恨那个淑月,可是我愿意接受她,所以愿意和她共事一夫,让你心甘情愿得和我在一起……可是……可是没想到……”
再也掩不住眼泪的淑月终于大哭起来,我依是坐着,没有反应,并非我不愿安慰,而是自觉给不了她想要的,又何必去给她什么希望呢……
“你说他从小便知道你喜欢什么,那你呢,你又知道他喜欢什么吗?”沉静了良久的我终于发出了声音,仅这一句话,却让淑月愤恨得抬头,但也就这么一下子的愤恨,淑月的脸渐渐的暗下,竟有一丝愧疚。
“不知道吧?”我微笑,“先皇死得早,他七岁便已继位,从小到大,他要应付着各种各样的臣子和你们轩辕家的王族,而且还要照顾你和与他同岁的洪,学着以前从未认真学过的帝王之道……没有人教他,所有人都在准备着看他笑话,认为这九凤王朝将落入薛家……可是他一步一步得走了过来,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这其间,你又明白过他需要什么吗?为了权利和国家,他不甘不愿得娶莹后,为了抚慰我的父亲,他不得不将你嫁给他自己喜欢的人,他基本不进后宫,只呆在那个冰冷的呤龙殿里,承受着一个帝王必须承爱的孤独和寂寞……你以为他拥有九凤,拥有如此之多的臣民,拥有这万里河山,拥有着至高无尚的权利……可是你想过吗,是九凤,是臣民,是这万里河山拥有着他……”
“我……”若榕望向我,虽说不出话来,眼神倒也柔和了不少,还带着些许的迷惘。
“你说你自小喜欢我,可是他却未必比你少,从小到大,他总是爱缠着我,当初我看他不过是个一柔弱少年而不愿与他亲近,他却在缠着我的同时成为了一个能够让我相信让我祟敬的君主,有人以为我不过为他所惑才甘愿背叛我的父亲而帮他,却不知他对我的深情。”我静静得笑了,将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道出,“我经常与他生气,发脾气,甚至敢弄伤他,我很骄傲,骄傲得从不知道如何却体谅别人,可是他却在不断的体谅我包容我,还记得我十六岁生日那年,父亲送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娈童给我做生日礼物,那天的他喝个烂醉,却依旧没有忘记祝我生辰快乐,也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一丝不满,现在想起,那时的他想必已经非常喜欢我了吧……你应该知道他的酒量好倒出奇吧,能喝醉,那是多少的难过和忧伤造成的啊……”
“你呢,你喜欢他吗?”若榕望向我,眸中带着一丝期望。
我微笑得点头,答到:“我一直以为我只是祟敬他,只是效忠于他,却从来没有发现,当他接触到我时我的悸动是为什么?当他对别人展开笑颜时我心中的不悦是为了什么?淑月第一次见到我们便说我喜欢他,那天的我还因为这事情很生气,可是事后想起,更多的却是不安和不好意思罢了……”
“那他为什么要赐婚给我?”若榕生气得问道,但神情却已显然渐渐接受了,她与炎的感情一向很好,即便恼怒我和炎的事,想必也在我的解释下渐渐软化了。
“因为这是父亲的要求。”我愧疚得说道,“炎本想拒绝,但我想到还没有到与我父亲相斗的时机,再加上我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心意,也便劝他应下了……这,是我对不起你,但真的不是他的错……”
“我不介意你和他继续在一起。”若榕的话让我不禁喜笑颜开,然而下一句,却将我打回人间,“我还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不行!”我断然拒绝,齐人之福别人或许会兴奋不已,然我与炎的中间,容不下任何人,而且……
“为什么?”听到我严厉的拒绝声,若榕已停住的泪竟又落下了,“难道这样还不行吗?难道你休了我吗?我们已经拜堂了,如此这般,我又如何做人,又如何面对九凤,再说了,你们一个身为君王,一个身为大将军,又如何与别人交待。”
“这对你不公平。”我依旧拒绝道,“而且除去炎,我不会再和别的任何人在一起……”
“那你们这样对我就公平吗?”若榕冷笑开来,“你们怎么对我都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