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五六的选手，完全是云里雾里。
没思绪啊！
他们知道浅绿色粉末来源众多，但能做成颜料的，除了颜料合成，一时间他们还真想不起来。
有三两位选手可能知晓绿蛙皮膏粉或青竹皮纤维膏粉之一…三种材料全部知道，就得在九大专家评审和九十九位评审团这儿打听了。
结果，左宾想到了四种…你想到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道出考试材料的配置过程，并且指出此颜料的文玩。
你在扯淡，想唬住九大专家，还是真看出来此浅绿色粉末，确实制粉繁琐？
……
湛蓝色场馆内，神色最荒诞的莫过蒋姑和上官执文。
羊脂怀佩是说过那两种材料，问题这材料它也不是啊，且怀佩并不知道苦瓜粉的存在。
那么，苦瓜粉这种材料，是左宾从哪儿得知的？
两位bug死死盯着台归夏九人，看到台老是这般举动，二人心头同步一紧。
悄然无声的拍卖场内，所有人目光都在向九大专家评审汇聚。
以秦启为核心的专家团面面相觑，沉吟片刻，最靠边的杨晨才握过话筒。
“选手左宾的答案，杨晨给分、一百分。”
话筒转移。
“台归夏给分，一百分。”
“……”
“秦启给分，一百分。”
“……”
“阿杜勒给分，一百分。”
“……”
专家给出分数后，除了左宾和这九位，其他人犹如被风刃割断了脖颈。
他们缄口结舌，眼皮直跳。
九个一百分？
考场中，负手而立的挺拔身躯，转望向评审席。
摄像师也反应过来了，但公证处没反应，三人过了两分钟，才转头望向九十九位评审团。
“评审团对此成绩，可、可有异议？”公证处干咳一声，问道。
“有异。”
仗马寒蝉的气氛里，左宾没想到的一个人发声了。
九十九位评审团第一排中间位置，浙省大学姜迎东道：“我申请投屏答案，且选手左宾需重新进行身体检测。”
姜迎东望着左宾，老眼微眯。
左宾心思一动，微笑颔首。
他明白姜老头的意思，这个成绩对现场观众来说，简直想都不敢想。
想让所有人信服，必须投屏最终答案是其一…其二，重新检测身体，能堵住少数思维拧巴的人的嘴。
公证处道：“请投最终答案。”
台归夏点头一笑。
鉴宝会现场考核，会投屏材料，给八九十分的，一般不会投屏答案…都是混文玩圈子的，你的那个逻辑认知值什么分，自己心里没谱？
先前投屏答案的，只有那三个零分。
是给三个选手看的。
但这道题…
八面挂屏上，走向检测台的左宾占据四屏，最后一道材料的答案则占另四屏。
别的不多说，仅是答案封面上那鉴别难度：十颗星，就让所有人舌苔发麻。
秦启道：“专家评审席将投屏三分钟答案。”
标准答案和左宾的回答，在顺序上有所误差，但左宾所言皆在考点上。
要是这也就罢了…标准答案上，并没有关于喜鹊烟斗的介绍。
九大专家之所以给满分，是四盟令之一、扬市公玉家族公玉阳确定，他拥有关于喜鹊烟斗的记忆。
还能说啥？
少一点就有点儿打自己的脸了。
观众席上，数千人比对过答案，目光齐齐望在那道挺拔的身影。
此次是两位公证处人员亲自过来复查金属扫描仪、监听、监视设备，他们对左宾牙齿、胸腔、臀部和裆部、甚至脚掌都一通扫描。
公证员道：“选手左宾核查无误，评审团是否有意见？”
以姜迎东为首的九十九位评审员，齐齐摇头。
“那个…尊敬的鉴宝委员会，评审团和公证处，昨天第三十八名选手，李青想询问一下。”
说话的是上官执文身边，一个容貌平平但眼神阴翳的青年。
他道：“选手左宾在最后十秒才吞食的苦瓜粉，所以苦瓜粉的反应时间是在他回答之时。”
李青皱眉道：“所以，我认为左宾已经超过了思考时间，只有味觉在后续给他反馈正确答案。”
“为了现场考核的公平性，我个人建议，核销选手左宾的成绩。”
李青义正辞严的声音落下，上官执文半掩下的嘴角，渐渐勾起冷笑。
左宾一个苦瓜粉直接将他的成绩打得粉碎，但那家伙想在公证处宣布第一名后傲然下台，简直痴心妄想。
他必须找人挑回事儿。
左宾望向那人，又扫了眼李青身旁的上官执文。
水货对礼仪招了招手，取来一支话筒，道：“尊敬的鉴宝委员会、评审团和公证处，选手左宾能否作出回答。”
“可以。”
秦启等人颔首。
“是这样，秦老在一开始就宣布过规则，选手可观察、触摸、嗅味来判断和分析材料，那请问…味道是否为嗅味的一种？”
左宾话落，众观众齐齐望着李青。
“再说味觉是感知条件之一，视觉也是感知条件之一。”
水货又道：“诸位在答题时，材料可一直在展示台上放着，这么说，你们也违规咯？”
“呐呐呐、容我看一眼李青兄的成绩…”
左宾一声痴笑，抬眼在八面挂屏上，淡然道：“八十三分的成绩，能进入第三轮就很不错了。”
“大庭广众之下，千万别被某些家伙当了炮灰。”
水货话落，上官执文身上当即聚起一道道目光。
他们不是蠢货，上官执文来杭市当天、昨天都和左宾不对付，而李青又距离上官执文最近。
左宾说谁，一目了然。
闻言，李青脸色青白交加，倚靠在软椅上的上官执文，脸色也静默如一幅山水画…摄影机很给力，直接给了上官执文一张特写。
嘴角微呡、眼神阴煞、神色僵硬…
“该啊！”
蒋姑啐着口唾沫。
“选手左宾，回答李青问题即可。”
台归夏笑望左宾道：“李青问题无效。”
下一刻，评审席也道：“李青问题无效，评审席认可左宾成绩。”
公证处道：“选手左宾最后得分，一百分。”
“接下来公证第二名至第四十名选手名单，晋级第三轮。”
公证处话罢，忙起正事儿来。
……
检测台边缘，左宾望向九大专家评审。
摄像师是非左宾不拍了…八面挂屏两两一分，左宾脸上的微表情占据四面，其他人的成绩占四面。
数千观众听过公证处的成绩宣布，先是一阵呆滞的死寂，紧接着，会场爆发出超越崇拜风清世的呐喊声。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考一百分的？”
“左老板才是真正的天纵之才。”
“一百分一出，明天的考试，其他选手会面临很大压力吧。”
“可惜了，为什么我没早点儿认识左老板啊~”
“……”
半面喧哗，半面安静。
虞家等人望着屏幕，满脸动容，虞婉尘泪珠滑落。
风清世啧嘴望着那道背影…他先前观察过上官执文和蒋姑…那两个bug，震惊了。
盯着左宾的背影，陆程霜帽檐下的眼神，充斥着激动、幸福、又伴有极深的失落。
浙省机要所文化厅望着左宾的身影，连连鼓掌…昨天的动员大会没白开。
然后…
所有人见左宾徐徐转身，背对着台归夏九人。
他嘴唇微动，口型无声。
我没有说谎！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