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彧的大床上,趴伏着的安夏已停止哭泣。疼痛仍在神经上延烧,沉默回忆与男孩的过往。
初遇,是住院第天收案时。
男孩年仅十,纤细又很敏感,当时展现来的是对世界的深沉绝望。初次简单会谈,男孩假装对什麽都在意,实则是以消极来防止人入心里。
让发病的,是家里给予过重的期待。
是很努力,只要是父母的要求,都会拚尽全力做到最好。可随着年龄增、学业变重的同时,家人的期望值也越来越高。
全班第、全学年第,甚至连补习班的联合模拟考也被要求达到全区第。而除了学业,钢琴、术,所有家里迫学习的才艺也都必须做到最好。
越来越沉重的期望停往上压,看见尽头。
每次坐在书桌前、每次掀开琴盖、每次拿起画笔,对来说就像恶梦,还曾因为这样诱发几次换气过度。
还记得某次在医院醒来,听见父母在病床围帘後议论是故意装病想学习时的悲伤心。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看看我好好?
在心里哭泣,停无声恳求只肯看着远方目标的双亲能看看自己。
初次自杀,是在被家人发现与女同学的恋并拆散之後。
在高压的家里、在只看成绩没人愿意正视自己的家里,男孩与的女同学走到了起。
两小无猜的纯纯恋,让找到继续撑去的勇气,只是这份恋却在最好时被家人阻断。
失去了,觉得失去了世界。
可家人在这时只没给予任何安,还经常嘲讽才几岁,哪可能懂得什麽是?
住院几个星期之後,安夏终於打破男孩心防听到这些自白。虽然早在病历上了解过发病史,实际听以缓慢、平淡语气说时,安夏心疼到行。
被家人逼着朝没有尽头的方向努力,以及们怎麽都肯正视自己的这些相似经历,让安夏忍住在男孩上费更多心思。
知道行家治疗,只怕这孩子院後病况也只会反覆,管怎麽跟男孩的父母建议、沟通,都只换来几句无答覆─
有病的是那孩子,为什麽我们也要合治疗?
治疗是你们的问题,反正人在你们医院,你们要负责还我们个正常儿子,要是你们没办法,就别浪费我们时间了。
在男孩第三次重郁自残住院时,安夏要求们合家治疗扔只得到这些答案,那天双方爆发了场发严重冲突,院方也只好换掉男孩的负责心理师。
让安夏心疼的,是每次送男孩院、两人着道别後,都阴郁的回来做定期返诊。
说切都没有变,只要踏入家里,负面绪会紧接在父母的冰冷面容之後而来。
们要补上住院期间落後的课业,就算眠休也要完成。
有阵子严重到只要成绩稍差些,拿着试卷的会无法换气,管怎麽努力撑过这些,好像也只是越来越糟。
第次院着道别的脸,跟第二次入院哭着说很想死的脸重叠,安夏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
憾事发在第三次急病房住院期满,男孩的主治医师开了院许可後。当时韩彧还只是住院医师,男孩的负责医师又是反院派,就算请韩彧帮忙,还是干涉了院计划。
这麽反覆折磨,这孩子本可能撑得去,可住院也是久之计,安夏既焦心又很两难。
送男孩院那天,微在的脸上轻轻荡漾,安夏直觉这对劲。明明前天会客时,男孩的父母才辱骂了顿,以往这都会让消沉许久。
办好院,男孩拿着行李离开,没多柜台就致电至各单位找人,据说向父母表示要上个厕所,只往楼公厕走去後再也没有回来。
接到消息,安夏吓坏了。
刚才道别时男孩的容卡在心上挥之去,突然想起以前这孩子曾过说想到楼看夕阳,立刻爬拔在楼梯间狂奔,这才反应过来那抹容是释怀,而是─
已将心杀死的彻底绝望。
安夏气喘吁吁冲到楼,阳光男孩的影闪闪发光,带着微轻启唇瓣,「安心理师,我就知道你定能找到我,谢谢你从没放开我的手,是我...」
「我真的累坏了。」
细微嗓音停,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微,最後的嘴唇轻蠕了几,无声说了句─
谢谢你找到我。
接着纵跃。
「夏,还好吗?」韩彧准备好冷敷东西回来房间时,床上小狐狸又是脸哀伤。
「嗯?」从回忆中回神,安夏以鼻音反问。
「我要帮你冷敷了。」韩彧拿起冷毛巾坐到床上,「又想起以前?」边问,边将毛巾敷到布满红痕的背部。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