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强ying 梁京暗涌心思个怀 陈营遇袭难辨伪真
书名: luan灯花 作者: 海牛123 分类: 耽美

        “这些日子多亏了大哥,帮小弟弹压底的兄弟,朝中也安排得妥当。”洛向安笑眼盈盈,亲倒了一杯酒,推到长兄洛向平跟前,“来,小弟敬大哥一杯。”

        洛向平是个高挑的青年,许是常年浸淫官场的缘故,举手投足威势内敛,一派亲和。

        “家主何此言?向平只是遵从家主的吩咐罢了。如朝中局势尚且平稳,只不过是新帝急于平息战乱,无心整治。若放任族中不知事的小辈胡来,只怕到时候要被秋后算账的。”洛向平做足了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微一叹,“向平于乱局中全身而退,悉仰仗家主在朝中的情报布置,还请家主莫要谦。”

        “兄长此言差矣。向安无才无德,若不是有二房相助,也难以这快坐稳家主之位。”洛向安抬手,从管家李叔手里取过一只匣子,双手交给庶兄,“唯恐新帝忌惮,我最近不太打听朝中的事了,这些是旧的档,兄长或许有用。陈军南太快,城中人心惶惶,还请兄长小心。”

        李叔送走了洛向平,洛向安搓搓手,转入里间,过了片刻才等到老管家回来。

        “二房的这位兄长倒是识时务,除了做事琐碎些,倒是堪当大任呢。”洛向安逗了逗笼子里的一对小雀,若有所思,“李叔,想不到面的小辈跳得多,这位兄长倒是很支持我。”

        李叔眼角堆着褶子,把窗关了,点上灯,闲话家常似的说,“爷是老爷属意的人,向平爷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呵,他是为了己的子呢。”洛向安短促地笑笑,笼子里的小鸟把脑袋埋在翅膀底,懒懒地不理人。他用树枝戳了几,兴致缺缺地放过了鸟雀,“他是知道我的身子不中用,以后早晚得在庶子弟里头物色继承人,提前做足了打算呢。”

        “爷力卓绝,他然无不拜服,哪里就说到这些事情上了。”李叔急忙开解道,“爷这样年轻,未来大有期,无需为此伤神。只是爷身体……既然我已然收缩势力,爷何不顺水推舟,跟……”

        “跟新帝表个忠心?呵。让我约束族人暂避锋芒是一回事,像那位摇尾乞怜却是不。此事不要再提。”洛向安觉得身上发冷,转入屏风后坐,“玉郎近日如何了?又在老和尚哪?”

        “回爷,玄慈大师本欲离京,只是恰逢新帝登基,便留替死伤的将士百姓诵经。”李叔迟疑了一,继续道,“爷也知道,现在小张大人替新帝做事,公务繁忙,来得了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洛向安勾唇一笑,轻声道,“什人之常情啊,他是心中有愧。我挟恩图报,不许他离京,连累他要在杀父仇人手做事。我没得选,就要拉着他和我一起困在这牢笼。他满门忠良,耿直难安,去跪经也是为了祭奠张大人和先太子妃。”

        李叔沉默半晌,替洛向安更了衣,叹道,“洛家如也安稳来,老爷泉有知,也绝不会怪罪。您若是想撒开手,指一个族人代行家住职责,老奴一定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对得起老爷和爷的吩咐。爷,您也有得选。”

        洛向安短促地笑了笑,“不,现在还不是以喘息的时候,远远未到。”

        玄慈称佛号,将药瓶交回到张钰手上,“依老衲之见,这解药九成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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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爷服用之后否起效。”

        “九成……”张钰轻声重复,直直地盯着那只小小的药瓶,“我没有那重要,穆尚真没必要为了诓我拿假的解药他这个人诩正派,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只是……我不敢赌。”

        “阿弥陀佛。贫僧倒是觉得,这件事不妨和洛公子商量一番,看看是否要服用。”

        张钰把药瓶放回袋,“让我再想想。向安对穆家恨之入骨,他若是知道我是怎拿到这药的,只怕药节外生枝。他心里杂念很多,恐怕反而会觉得我在报他的救命之恩,又要胡思乱想。”

        陈松又往身上浇了一桶水,嗅了嗅己,确定没了血味,才擦干身子穿戴整齐,进了马车。

        刘昭侧靠在车壁上,闻声抬了眼睛冲他一笑,“回来了。”

        “嗯。”陈松从来都不与他讲战场上的事,更何况近日战事焦灼,陈梁双方各有死伤入夜还要提防敌袭。他握着刘昭的手摸了摸,“冷吗?”

        刘昭摇摇头,“在我这睡会吧,从早到晚绷着根弦,既然有空来,就多歇歇。”

        陈松并不敢睡,陈军日夜深入梁国境内,战线拉得越长,需要考虑的事情越多,既要稳扎稳打,保护进军路线,又要防着梁国的偷袭和刺杀。

        风家兄弟守着刘昭的车架,这样仍是太过显眼,陈松开始默默筹划把刘昭送回奉阳。

        “别费神了,你这几日都没怎休息。”刘昭宽大的袖子掩住了手,凝神听外面的动静,“是我的错,执意要跟着你来。我留在城里的话,就不至于这样拖累你。”

        “我只是怕他伤了你。”陈松觉得指尖干涩,就算洗了再多次,指缘中的血气也遮盖不住,被车里的暖意一熏,丝丝缕缕透着甜腥气。他把系好的甲重新穿上,耷拉着眼皮,“明早我要继续往南,让砚之带人送你回奉阳,等战事稳定再……”

        “我不是说这个。”刘昭叹息,“你是主帅,不在战事以外的杂务上分心。我……本就无颜留在你军中,再引你分心,怎——”

        “公子!”墨声在车外脆声道,“斥候来报,梁军有异动。”

        “刚刚那一仗是实打实的硬仗,他也该需要休整,这快就又——”陈松顿了顿,意识绑紧了掌上的布条,掀开车帘。

        刘昭略一点头,目送他去,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指节。

        风衍侍立在车外,见陈松来,略略行礼,挑开车帘道,“主子,属看这陈军的攻势,最迟明日便攻入北阜城中。您要是回奉阳,只怕路途还要几天,恐生变故,不如待阜阳平定,歇在……”

        “平定?”刘昭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你是梁人还是陈人?如我要盼着陈人入主北阜才得一时安寝了?”

        风衍心里打了个突,在车外跪,风卓也见状马,急跪在兄长身旁,压低声音道

        “殿!”

        “殿?”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风氏兄弟心一凛,起身时却回护不及,眼睁睁见到一道寒芒从阴冷的晨雾中扑向刘昭的车驾。

        彼时,陈松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顿,凤目微眯,紧紧地盯着远处城墙上的弓弩手,“这就是所谓的梁军有异动?”

        “殿,是末将报告的墨将军。”一个圆脸的青年将领上前道,他是陈松新提拔起来的校尉,明换张立远,战术以轻灵迅疾见长,陈松预备让他做到将军的。这张立远摊开简易绘制的图,指着北阜城的位置道,“末将发现日城墙上的军士了一半,昨日镇守的主将也不在,只余一个从未见过的守将。斥候在北阜城外东侧密林发现踪迹,像是有人潜入其中。”

        “密林?”陈松的手指落在皱的图上,沿着那片蜿蜒百里的树林滑动,“我的人进去探查过,这林中有深溪水洞,我记得是通往氿水……”他慢慢嫌弃眼皮,“氿水正绕到我营地之后!”

        营地深处,刘昭的车驾前,风衍掷一对飞刀,铮地一声拦向袭击,却见那寒光只微微一偏,眼见就要破开车厢,斜地里窜一道剑芒,生生将暗器削落在地。

        钟砚之单手持剑,低叱道,“愣着做什?起来!”

        风衍护在车前,钟砚之和风卓持剑对敌。袭营之人身上带着阴冷的水汽,与陈军混战起来。

        从这里偷袭的梁军约有二三十人,风氏兄弟护在刘昭跟前,他二人武功卓绝,普通兵士难以近前。

        钟砚之却不敢掉以轻心。方才明明听见有人开叫破了刘昭的身份,袭营者中却没发现此人,只怕还有后招。

        风衍又横剑击杀了一个梁军,脸上毫无笑意。这些都是他源胞的士兵,是他顾不得多想,又是抬剑一挡,余光扫过时,忽见钟砚之旋身窜,落地时手中长剑叮叮当当打落了数枚暗器,竟是几只漆黑的棱刺。

        这重的东西掷来做暗器?

        不及细想,风衍横身挡在车驾前,剑势不减,将钟砚之往旁边一让,果然正面袭来一股罡风,一个灰衣人急扑上来,对着二人劈头就是一斩。

        风衍硬挡了这一刀,盘半转,卸了这千钧一斩的力道,另一侧钟砚之仗着剑法轻灵,挑剑袭向来人的颈侧。

        “齐王殿驾前,风侍卫?”那灰衣人沉声一笑,他是个中年男子,刀法大开大合,手法却不慢,瞬息间与二人过了两招,借力退了一步,双手持刀,“想不到竟在此地——”

        “不知阁尊姓大名?”风衍掂量了一,眼角看见钟砚之已换了双剑,拖长了声音道,“穆贼盗国,那还有什齐王殿,风某一介武夫,寻个家罢了!”话音未落,剑气已,与钟砚之齐齐袭向此人。

        那灰衣人纵然是个高手,面对两人围攻也不敢托大,且战且退,沉重的刀锋破开二人严密的剑网,侧掠去。

        风衍本不欲追,奈何那灰衣中年人是朝钟砚之的方向跃去的,他顾忌钟砚之经脉损伤,只得提剑追上。灰衣人头也不回,往后掷数枚棱刺,被风衍剑势荡开,笃笃数声落在地面。

        “一力降十会,阁这手暗器还是莫要使来了吧。”风衍冷笑一声,几个腾挪已经和钟砚之交换了位置,剑光百变,与那灰衣人纠缠在一起,“我竟不知大梁有阁这号人物,何不报上大名,让风某见识见识?”

        那灰衣人不答,力起刀背携风而来,与风衍铿然相击,钟砚之从旁掠阵,双剑如雨兜头落。

        风衍却心不安,虽然有陈松额外拨调的护卫守着刘昭,功夫皆不及他风氏兄弟,现他和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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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联手对付这灰衣人,刘昭的车驾旁边只余风卓。

        风衍心思细,缠斗间已经慢慢往回退,却迟了一步,只听身后风卓一声闷哼,紧接着哗啦一声,马车被不知何处扑来的一人生生劈开,风卓嘴角带血,咬牙扛住这一击,将刘昭护在身后。

        风衍手如电,数道暗影飞向身后,却被那灰衣人一道刀风斩得七零八落,蛊虫扑扑落。

        “一力降十会,风侍卫,你的对手是我。”那灰衣人指尖抹过刀背,攻势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完全不给风衍回头增援的余裕。

        风卓中腥甜,虎崩裂,又是挡一击。此人内力深厚,几招来他几乎全无招架之力,只得拼命用血肉之躯挡在刘昭前头。

        钟砚之当机立断,倒提双剑飞身前去支援。只见那人往右一让,刀刃擦过风卓手中长剑,看也不看钟砚之,直接化掌为爪,抓向刘昭。

        钟砚之唯恐不及,一把剑脱手投向那刺客的后心,将轻功发挥到极致,瞬息已至,另一把剑悍然向那人的右手削去。

        偷袭者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回刀后挡,挥开后心上的一剑,本欲抓向刘昭的手腕一转,避开钟砚之,一掌击向时袭来的风卓。

        霎时掌风烈烈,饶是风卓有心交手,也只稍避锋芒,转而挥剑扫向来人盘。钟砚之并不恋战,足尖轻点,想要仗着己轻身功夫之利先讲刘昭带战圈。

        那人岂肯如他的愿,刀身拍一道内力,直冲着刘昭面门而去!

        “主子!”风卓捂着胸挣扎起身,却力有不逮。钟砚之不敢再有余,调动了十成内力打算搏命一击,借势带刘昭离开,却忽觉后心一痛,内力退潮一般泄去,筋脉滞涩,被那刺客用刀背拍中小腹,倒飞去。

        风衍目眦欲裂,他清清楚楚看见是那灰衣人掷了一枚浑圆的东珠,打中穴道才卸了钟砚之调动的内力。钟砚之筋脉残损,不妄动内力,这灰衣人和那刺客都明显顾忌他的性命,如此一来还有何不懂?

        “你是陈国人!”风衍怒道,他长剑狠狠扫一道罡风,急红了眼,却被灰衣人缠着脱不了身,眼睁睁看着那刺客一脚踢翻风卓,直取刘昭!

        “让开!”

        一柄长枪呼啸着掷,裹挟着千钧力道飞来,那灰衣人慌忙一闪,风衍接机脱身,疾驰向家殿,数只蛊虫振翅而起,扑向被半在原地的灰衣人。

        那长枪擦过灰衣人肩侧,击飞了刺客手中的大刀,直挺挺插入车驾残骸前的泥土里。陈松身上的甲穿了一半,猱身上前,直取那刺客的脖颈!

        刘昭的神情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他从没见过陈松如此狠厉、阴郁的神色,视野里,年轻的将军披荆斩棘而来,玉色的长剑挟着山呼海啸之势劈向刺客。

        是他毕竟太远了。

        瞬息间,陈松已至近前,是剑气却烟消云散,只余剑尖指着前方,微微震颤。

        那刺客反手握着一把短匕,刀尖抵在刘昭左胸。

        与风衍缠斗的灰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逃了,只余那刺客用手肘锁着刘昭的脖子,右手握着匕首缓缓退了一步。

        “放了他。”陈松稳稳地抬着剑,对周遭的嘈杂充耳不闻。钟砚之低咳着站起来,手握双剑,与另一侧的风衍遥相呼应,将挟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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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的刺客围在中间。

        “两军交战,这不该在世的人却明目张胆地坐着马车现在您的军营里。”那刺客声音嘶哑,握着匕首的手紧紧抵着刘昭的胸,死死盯着陈松,“梁人袭营,太子却跑来这位殿这,还真是不顾一切啊。”

        “把他放开。”陈松不接他的话,重复道,“你放了他。”

        “你是我陈国人吧,你的主子是不是吩咐过,不杀我?”钟砚之平复了呼吸,冷冷道,“我都已经回绝了,娘娘还是没放弃拉拢我的心呢?只惜你劫错了人质,插翅也难飞了。”

        “是吗?太子殿的表情不是这说的。”那刺客的刀尖陷进刘昭身上的衣料,眯着眼睛笑起来,“太子还是先击退梁军吧,只要放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位……俊俏的殿我会还给您的。”

        “你放开他。”陈松剑尖滴着血,凤目冷冷地眯着,“我放你走。”

        刘昭安静地站着,眼皮动了动,不知在想什。

        “我还要太子殿的手谕,释放压在牢里的副将薛离。”那人警惕地扫过风衍和钟砚之,“让他两个退!”

        陈松俊秀的轮廓绷紧了,薄唇微动,“好。”

        “痛快。堂堂太子,在军营遇袭之时,被己人威胁到这个地步,却是为了这个……丧家之犬。”那人挟持着刘昭步步后退,“太子殿须得法师,不然小人怕一会交了人,被你后手追杀——”

        正说着,一直安安静静被他制着的刘昭忽地毫无预兆地往前一冲,竟是不管不顾地往刺客手中的匕首上撞去!

        那刺客反应不及,意识把匕首往外一让,但刀刃已经切豆腐似的破开刘昭的衣料,刺入左肩,血飞快地洇透了锦缎。陈松剑招顷刻便至,趁着刺客慌神,干净利落地刺向刺客手腕,将那人的手和匕首一道斩断!

        那人痛呼一声,欲用残余的左臂勒死刘昭,却猛然发觉手臂酸麻,一寸也动不了。一只花色的小虫从他肘部钻来,振翅而鸣。

        陈松一步跨过那人断在地上的手,左手抓着刺客的手腕一扭,生生折断了他的手臂,将刘昭揽入怀中。

        钟砚之眼见陈松搂着刘昭挥剑斩,急道,“公子!留活!”

        陈松剑势已至,干脆地将刺客当胸劈开,眼见就不活了。

        钟砚之心一凛,单膝跪地,“属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陈松却转过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另一侧的风衍,“你是阿昭的人,我不越俎代庖。”他一甩长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跟你主子请罪吧。”

        刘昭却闭了眼,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袭营者没料到会这快就遭到反击,等陈松处理完军务,将杂事交给张立远和墨声,刘昭还没睡。

        “伤不深,没流什血。”刘昭见他进来,平铺直叙地说,“也没有毒,风衍替我处理过了。”

        陈松沉默着。灯光昏昏暗暗,摇摆着把他的影子染得很黑。他的手落在刘昭负伤的左肩,没有掀起衣服查看,而是托起刘昭的手臂,撩开袖子摸上他的手腕。

        刘昭也沉默来,直到陈松替他诊了脉,站起身来,重新放床幔,才低声道,“我明早便去奉阳。”

        陈松背对着他。褪去了在刘昭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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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惯有的年气,挺拔的脊背让人联想到锋利的剑刃。

        “为什这做?”刘昭听见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只是一个刺客罢了,我完全有法子救你,为什要做那危险的事?”

        “这不是没事。”刘昭侧靠在床头,垂着眼睑,从床幔方的空隙看到了陈松靴子后面暗淡的血印,“我不喜欢他那样和你说话,不喜欢你像这种人低头。”

        “只是这样?”陈松的声音危险地绷紧了,几乎是压抑地咆哮着,“只是因为这个,你便要去死?”

        “我没有!”刘昭撇开眼,盯着床铺的里侧,因为疼痛而轻轻抽气,“我不是寻死!他不想杀我,我只是想让他露破绽——”

        “他的刀子顶在你的心脏上!”陈松怒不遏,转过身,撩开帐子抓住了刘昭的右手,握着那冰冷的指尖,“我不需要你这样创造机会,一旦他反应不过来,你……你真的会……”

        刘昭缓缓转过头,他一向很喜欢陈松的眼睛,狭长的凤眼着情,骄傲又纯挚。是这双眼睛现在血丝密布,充满了悲伤。

        “对不起,你别难过。”刘昭想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摸摸陈松的脸颊,是手指被攥得太紧,连指骨都微微发麻,“是我拖累了你,你大不必这样。鹤归,每个人都会死的。”

        陈松瞳仁颤抖,苦笑着摇了摇头,“殿,你那聪明,怎就……”他的手落在刘昭的脸颊上,附俯身叹息,“我一步步走到天这个位置,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刘昭又叹了气,“明日我便离营了,你非要说这些吗。”

        “我把钟砚之找回来的时候,他被折腾得差点死了。”陈松两只手捧着刘昭的脸,额头碰在一起,“墨声回来的时候,从小臂到手肘被野狗咬得见了骨,他那时候才那小。还有很多人,在我成为太子之前就永远离开了。阿昭……”

        陈松身上还带着血腥气,愤怒使他的胸剧烈起伏,“明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个地步,你竟然想要这样离开我吗?”

        “我没有。”刘昭忍着想要躲闪的冲动,陈松滚烫的吐息扑在他脸上,“你太敏感了,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陈松放开他,站起身来,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神情,“你不知道。殿,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他虚虚地挡着脸,苦笑一声,“只有我手握权柄,才活着,才护得住我想保护的人,但是你已经两次差点在我面前死掉了。”

        刘昭觉得己的喉咙干得厉害,他说不安慰的话,嘴唇颤了颤,才道,“是鹤归,如果这样……对我来说也算是比较安宁的结局。”

        “安宁?”陈松抿唇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滑稽,盯着刘昭皙白的颈子,“那我的安宁呢?”

        “鹤归,我没有想让你难过的意思。”刘昭觉得刚刚被触碰过的面颊上有一股寒冷的湿意,“我的责任,我的罪孽,早就不允许我轻松地……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我居然……要让殿向我道歉。”陈松后退一步,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怎想的,你觉得己有罪,觉得我不该把你从刑场上救回来。这些天我的人杀了多梁军,你不会都算在己头上了吧?回奉阳?不,我改主意了。”

        陈松抬起头,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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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通红地笑了笑,“既然你不老实,就留在我的身边吧。我一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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