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要被你的信仰所抛弃，该下地狱去了。”109跨坐在男人胸膛上，高高举起那把激光解刨刀，边说边向更炙热的型号调度着，对准了身下人的咽喉，深深地刺了下去……

        …

        …

        …

        事发半小时前，109项目的研究室内。

        房间中的主人公109看上去心不在焉，但异常安静，但并没有人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109没精打采地敷衍着身旁这群老熟人，他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以及以后要怎么去做。很多突破口好似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但是他就像如今的状态一样，109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透明材质的手铐在他不动的时候是透明的，配合着做指令动作的时候甚至是无形的，会消失，而一旦他自主地去轻轻抬手，它就会瞬间展路出身形。

        ‘是的，就像如今的状态一般，被捆住了手。’

        109来回弯曲拇指，看着这双手铐从透明变得半透明再隐去，看着那波动涌现地颜色，想要以此缓解缓解这无聊又枯燥的日常，作为一个物件活着，他真是怎么也适应不了阿。

        轨道轻轻划开的声音响起，门开了。

        109并没有第一时间抬起头，因为这里的员工进出挺平常的，他可没精力去关注每一个人。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对109来说都有用处。

        但是这一次109的判断有些失误，进来的男人声音很陌生，他抬头看过去发现，对方同时也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男人穿着与自己身边员工相同的白色褂子，黑色短发，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察觉到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还拉下口罩笑眯眯地冲自己歪了歪头。

        ‘粘腻，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109的心中立马总结出了关于这个陌生人的初印象关键词，但是也不能移开眼，任何变化他都需要记录下来，毕竟他身处绝境，可是没有选择的。

        很快，陌生男人和主要交接的人员谈完了什么，双方握了一个奇怪的手。为什么说是一个奇怪的握手，109注意到他们是把大拇指压低折进去，并没有将大拇指互相交错。还没等仿生人去细想，男人已经直径冲自己走了过来，摆弄了两下他的手，在手铐现形后，拎住手铐之间的链子。“走吧。”对方又笑了一下，109沉默不语，没有问什么去哪里的傻话，决定跟着去看看。

        仿生人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可以打乱自己被规定到死的日常。

        男人好似对牵着109，仿生人只能很近地跟着他的步调走很喜欢，时不时心情好地哼一个平淡的调子，走得也不快。但幸好这段路程并不长，在109忍受力达到极限之前就到达了终点。陌生男人领着109去到了一个他从未进过的陌生研究室，仿生人记得之前自己侦查的时候这个地方根本打不开。待彻底走进去后，环视周围便很轻易可以看全，里面空间很小，但该有的工具倒是很齐全。

        “请脱掉上衣，坐到上面。”男人用笔杆的尾端指了指中间的平台，模样倒是端的很正经，没有了原来像之前那样冲着自己笑的诡异小动作，令仿生人感到混乱。不过109之前也做过类似需要褪除衣物的检测，‘我误会了？…是我想多了么？’虽然将信将疑，但仿生人还是没有犹豫多久，就按照对方的话去做了，毕竟他最近的行事方针是低调些做个工具人。

        “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刚刚浪费了一些，所以…”男人晃到仿生人的身后，将笔放在仿生人腿侧，手直径往上抚到腰侧，另一只手从仿生人的胳膊下方穿过揽住了对方的胸肩，在109的手铐抵住自己收进的怀抱的时候依旧使力向下压，“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哈、”109的脑中腾地一下子，火气立马就窜到了顶，忍无可忍向后仰过去掀翻了对方，这个人没有躲，仿生人顺利地把他压到了地上，用手铐中间的链子勒住男人的脖子，看着对方的弯弯笑眼咬牙切齿地说，“这算是哪门子的狗逼测试？一开始就够他妈的奇怪了。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哪个旮旯空降过来的，有胆子对我以权谋私？想试试我们之间对泰瑞尔的重要性么，有摄像的情况下，我杀了你估计也不会受到处罚，要不要试试看，嗯？”

        “…啊……”

        109被呻吟声吓了一跳，缩了下手，瞬间变成浑身难受，坐如针毡。而底下的男人终于抓住了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隙，抬手握住手铐中的锁链向回推，对被压在下面并不恼，反而很是乐意的样子，呵呵地笑着答非所问，“脾气还是这么大，好令人想念。你的回应还是这么的热情又经典，谢谢，看着之前录像里你骂我的那番话来做爱已经腻味了，能不能再多骂一些？”

        109卡了一下壳，毕竟他骂过的人不少，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被他骂的那些人里面，最恶心的只有一个。他挣脱对方握着锁链的手，高举两只胳膊用力向下砸，把坚硬的铁环对准对方的脑袋撞过去，每说几个字就砸一下，好似掌握了一个节奏一般。“是你阿，忒修斯的狗，这么明目张胆地，混进来。你爷爷，正心情不好——”

        “…”之前在洛杉矶市区接收过109的夜店俱乐部老板第一下挨到之后，别说他的口罩，连带着他的整张真皮面具都被磕掉了，额头上又像初遇那般渗起血来，接下来只好伸胳膊去挡。他本想着109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会冷静下来，不冷静也得装作冷静，两个人之间的合作比玩闹要更重要，结果109根本不讲究基本法，被冒犯了就要先爆炸。

        待109出完气后，他依旧保持着并拢双手，将手铐上血液在身下人的白褂子上蹭干净，站起身来在桌子上挑拣着什么。

        而地上的人还在原地喘着气，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没有反抗，可能是因为任务要求，也可能是他本身对109病态般的喜爱。被揍完一顿后，他好似没有反省这个能力一般，真诚地发出疑问，“见到前老板怎么这么不开心？在我店里打工，好像没有亏了你喝酒。”

        109选了一把趁手的解刨刀，回来蹲下，冷冷地冲对方说，“别说废话了，你是觉得我身陷囫囵，没有选择，所以觉得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摆布我了？”

        看到对方脸上又飘起恶心的红晕后，109真的开始反思自己表达是不是有什么用词问题。“总之！想要跟我合作的是你们，迫切的也是忒修斯，而不是我。说起恨意，我与泰瑞尔的纠缠，好像要短多了。”

        109的手指向上推动按钮，打开了激光解刨刀的开关，转动手腕，刀尖向下。“而我想，既然他这么厉害，又这么努力又执着。再派一个正常人过来，一个会说话的过来，也是轻轻松松的吧。”

        109其实在不该走神的这个时候走了个神，他想，既然忒修斯派来的是这个恶心货色，那么昨天晚上究竟是谁的势力，是谁，和001有渊源的人？

        而躺在刀尖之下的男人依旧只盯着109光裸的胸膛看，自己也没太在意自己性命问题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没有选择？这可不像是没有选择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