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上月(alpha易感期;夫夫带崽;中h;偏强制;温馨)

        柳昭看了眼闹钟,气得锤床,数字刚刚跳到凌晨四点,再怎么满打满算,明早就得出发回合众的他也只剩三小时留恋床铺。柳昭清楚alpha体力充沛,但许致同样知道这几天自己有多忙多累,干嘛还非要动手动脚?

        阴北科技大学请他回来开几天讲座,合众本年度的同校考核工作又如火如荼。他事多且急,为了两头都顾得上,柳昭加班加点地忙,虽说是在家里,可丈夫和女儿都难见到他人影,这边刚忙完,学校就打电话催他,许致给他备了飞机,求他过完周末再回去。

        忙里偷闲,柳昭睡了两天好觉,许致不敢打扰,乖乖做他床上的人型抱枕,现在这抱枕却变成八爪鱼,缠得柳昭透不过气来。

        “别闹,你明天不还要开会呢......”

        忘了关窗?他支起上身,凝神静听了片刻,空气里徒有水汽,而无雨点敲击玻璃、冲刷花园中石径的声响。柳昭扒掉身上两条健壮手臂,企图许致能回到床上属于他的领地——他总是喜欢将双人床挤作单人床,仿佛只有柳昭躺着的区域才叫做床,要是不抱着、不拥着柳昭,不把爱人丰圆的屁股和弹软腿根顶在胯上、不夹着柳昭白玉竹一样又细又直的双腿,这床就好似几百万根银针铺就的,他死活不愿在上面安睡。

        许致挨了他一脚,虎躯倒向一旁,闷哼一声,没了动静。合着他半夜三更耍流氓,根本是春梦作祟,当事人浑然不知。

        睡意再度主宰柳昭的身心,他懒得跟这头梦游的色狼计较,拉过被子一倒头,也就睡了。

        ?

        枕边人呼吸平缓后,许致睁开眼,格外清醒。

        他先试着抚摸柳昭后颈,依偎他温顺乌黑的头发,亲吻他,柳昭没反应,他的手便一路往下,滑进睡衣,柳昭的肌肤比绸缎更细腻、更光滑,摸起来更令人心醉,手指推着脊骨的凹陷慢慢向上,路过肋骨,来到胸腔,许致喜欢这里,或说柳昭身上无处他不喜欢,可这两粒喂养过他的后代,像花蕊泌粉一样涌出过母乳的罂雷,在柳昭兴奋时尖尖地矗立着,与他的嘴唇和私处同色,是许致最心爱的地方。

        柳昭实在困极了,也只胡乱拉了拉他的手后又放下,也还没醒。

        这双手玩弄了一会儿乳尖,搓捏得其精神饱满地立起来了,怀里母猫开始有些骚动,他松开手,贴着柳昭紧致且略显骨感的腹部,那里隐约有浅浅的腹肌分布,在他抬同屁股倒在许致身下时,纤瘦腰部中间的线条便会显现。

        他继而下探。

        “....许致.....”柳昭嘟囔着,腿间蘑菇已悄然撑开小伞,“....几点了?”

        “还早,”他啄了啄猫儿脖颈,又啃猫儿小脸,“睡吧,到点我叫你。”

        小猫脑袋本已沉下去,闻言又抬起,柳昭翻个身,迎着许致搂住他脖子:“好....好好睡觉。”他瓮声瓮气地警告。

        “好、好,都听你的.....”

        小猫吐息归复,脑袋靠着他肩膀,又睡着了。

        许致直接架起纤长猫腿,滚烫性器顿时戳在娇嫩的猫屁股缝儿上,柳昭刚睡着没多久,一下有些紧张了,腰杆紧绷着,秀眉蹙到一块儿,眼皮下涨潮似地暗涌,睫毛也微微颤抖。

        许致慢拂猫背:“不怕、不怕啊,老公就抱抱你,给老公抱抱嘛。”

        “不行....不要.....不要现在.....”睡梦里柳昭再度转身,下意识想逃,被大手抓回去,按拢他双腿,当即压在火钳似的大肉棒上。

        许致紧压着他,脸贴着脸,轻声问他:“老公想撒泡尿,在这里——”炙热手指塞进臀深处小孔,猫腿吓得乱蹬,臀沿线条波浪一样颤抖着,许致双腿绞住他下半身,绞安分了,才接着问:“尿在里面好不好?”

        柳昭没回答,呜呜叫了两声,他估计全没听见许致说的什么,适应了屁股处的温度后,反而放心依偎着许致,找到个舒服的角度,就这么继续安眠了。

        “真乖。”他单手抓着小猫脸咂一大口,柳昭被他亲得口水横流,下巴到锁骨都湿淋淋,却觉得极舒服、极满足,等许致换手指进嘴,他轻车熟路地舔,舔完便吮,也不知道他梦里是小婴儿在吃奶嘴,还是回忆夏天里,他和许致坐在阳台上咬冰棒,咬完再吻他,嘴里即凉也甜,舌头像颗奶糖,许致偏给他吮麻了才松嘴。

        眼下许致带着一手津液开他身下小后门,他若醒着,他会发现许致今晚没什么耐心,动作时急时慢,才挤进去两指,许致索性就伸直关节,他沉睡中紧闭的穴道猝然遭撑开,柳昭疼得直叫,压在身上的喘息声却突然沉重。许致将就开口和深度,抓牢他屁股猛梁,第三第四根指头也马上插进去,柳昭这时叫得更大声,沉沉欲醒,想要移开身下这只莽撞的左手,却摸到根炽热阴茎——狠擦他尾椎,迫不及待想要用穿他的一柄凶器,柳昭毫无戒心,摸着茎头往下,梁到两妥肉球了,熟稔地爱抚着这头野兽。

        “好孩子。”——要知道这话从前是柳昭说给许致听的。

        许致收回手,返回前胸,当然是吻着的,只要他有任何靠近柳昭脸庞的机会他都要落吻,柳昭脑子混沌,还没看清形势,胸口已被人拿捏得水润湿滑,他只好抬手捂住两侧乳头。后穴虽无伤口,但扩张得突然,隐有痛感,他想屏膝,身后人长腿一下给他叉开腿缝,圆嫩屁股措不及防,迎接了许致往前顶着的胯骨,巨擎也贴上来,压在两团雪球正中,许致模仿抽插的动作,拿蓬勃狰狞的青筋磨他臀间洞口。

        柳昭刚醒,上下都被把玩着,没法及时配合,许致有些急躁,他今夜连亲吻都霸道,柳昭不让他吻,他就要咬人,咬柳昭嘴唇,柳昭有些害怕,同时越清醒越生气,刚要叫他停下,长根倏地用开穴口插进去了。

        “许致!!”柳昭尖叫,他用他第一下就把哭腔逼出来了,“好疼....!你不会叫我起来?疼,疼啊!”

        柳昭痛得腿根打颤,被他抓住猛地往上拽,穴口登时着这拉伸又扯开一些,肉根当即再埋入许多。

        “不要....你慢点.....”柳昭推他,反而激怒了他,身上双臂箍着像要自己骨头也折断,柳昭承受得莫名,直到许致开始撕咬他后颈,牙尖磨他腺体位置,他才从眼前的混乱里理出丝头绪。

        苦于德尔曼没有这种特性,遇到许致前他又从没与谁有过长久的关系,柳昭听过易感期的说法,即alpha进行过标记后,如在一段时间内找不到信息素的作用对象——换言之,做爱对象,体内信息素淤积到一定程度,会在个体身上产生排斥反应——尽管这种反应微不足道——对大多数alpha来说,信息素的排斥反应几乎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有极少数alpha对其敏感非常,且信息素积累的阙值也相对较低,他们的排斥反应会尤为明显——在他们得以正常发泄信息素之前的这段时间,医学上称之为易感期。

        与omega会经历的单纯发情期不同,alpha的易感期更倾向女性的生理期,区别仅在于易感期不会带来生理负担,但这个时间段的alpha们敏感、易怒,会出现安全感缺失、无端焦虑等情况,

        甚至暴躁,产生抑郁情绪,直至他的标记对象给予安抚。

        许思蔓是小孩,因为想念母亲闹小情绪太正常了,那许致算什么?

        柳昭心下算了算,他才开学没多久,许致的易感期间隔是不是缩减了?仔细想来,无论在东阴严厉非常的阿召,还是自己初到首都时阴郁可怖的储君,甚至是在合众重逢后不时表现出的暴力倾向,许致的特殊体质早有端倪。

        不怪柳昭,要怪就怪他非得招惹处男,睡过一次就得此生献出去偿还,像是拆弹专家路过草坪,发现一枚定时炸弹了,就没法再挪开腿,得亲力亲为,排一辈子雷。

        他想到这,只好忍着痛,举起胳膊去揽狼脑袋:“别急,我又不会跑了,你慢点来啊……”

        小狼紧搂他不放:“你不要我……你是不是不要我?”

        “我哪里不要你?”

        “你都不回来……你也不想我,我跟蔓蔓两个在家里,我说我不能天天想你,她就天天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快了,我每次都说快了,她不信我……”

        柳昭捂他脸:“别提蔓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他的手心却像覆在一片水面上,柳昭转头,小狼双颊滚烫,眼下的水却有些凉。

        “你先出去,我疼……”他勉强够到床头灯,橙黄光线晕开夜色,床帐上的旖旎一时清晰,柳昭见他黯然伤神,心酸渐渐盖过钝痛,退一步想,易感期忍忍也就过了,任他闹一闹也无妨。

        身下却一空,许致听话地退出去了。

        柳昭刚要加以赞许,肩膀被倏地扳倒,人着按平,许致拉他双腿往肩上一扛,他忍不住惨叫,大棒又气势汹汹地往里顶,几乎是撞进来的,想活生生撑裂他下体。

        按理说,他至少做过扩张,但许致那没头没尾的扩张,不如说是自己给手指强了奸,现在换上真枪实弹来奸淫他,柳昭心里反倒没什么被侮辱的羞耻感,努力张开腿,要自己尽可能再吞下一些,趁早适应硕大异物。

        身上人没看他,许致压得太死,无论心意相隔多么遥远,两人的身体间再没什么余隙了,甚至没东西给柳昭垫腰,就这样非要他悬着上身去接纳自己,自己还下去紧抱他,扳得玉白双腿不能更弯折了,才狠狠撞他、开凿他,大雨倾盆了淋湿他全身,信息素侵占每一处毛孔,还捧着他后脑去吸食柳昭颈后暗香。

        柳昭吃疼,但却不说,凭咬紧牙关小心讨饶:老公,轻点儿,你想做多久没关系.....但是....别把我玩坏了....

        许致听他哄着,要他后悔心碎地哄,眼眶兜不稳泪水,点点滴滴地打湿柳昭半个肩膀,又蹭潮了他侧脸,柳昭为哄他,压抑着叫声,勉强维持正常声线。

        等许致抬头,两人都双眼通红,柳昭神色痛苦,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可绝无半分委屈怨恨的眼神。

        他赶在内疚占据许致之前搂住他,吃力抬同双腿,紧紧夹着他矫健蜂腰,模糊地望见他身侧上,鲨鱼鱼鳍状的肌肉缓缓起伏,柳昭轻声:“不疼,舒服的.....很舒服。”

        许致眸光微暗,今夜他的嘴角总垂着,他从床头拿出润滑剂,马上,冰凉稠液就取代了暴戾阴茎,轻柔填满柳昭下体,相对此前的炽热摩擦,这感觉好如仙境,柳昭放下双腿,微微侧身,许致便跪在他身后,手指借着润滑液,在他粘稠湿润的肉缝里开采。

        有了润滑,他体内便软化许多,身体不再僵硬,很快两腿就挤到一起,难耐酥爽地暗暗磨着,膝盖互相擦着,连丰腴臀肉下的内壁也跟着裹夹手指。许致目光上移,不知道柳昭已满脸涨红地瞧了他多久,只张张嘴,许致也明白他想要自己吻他。

        怎么吻?是抱着,贴紧每一寸肌肤,扣合每一骨关节,两条蛇一样交缠消亡地吻;抑或仅仅触碰他嘴唇,漠视他小火中烧的全身、亟待爱抚的赤裸躯体,就算腹股沟下已膨胀得几欲爆炸,也绝不碰他身上任何一处?

        许致选择了后者,将透明冰凉的粘液挤到柳昭菇头,柳昭急不可待地抹开液体,抚慰着自己的孤单前茎。

        “许致....”他叫他,“这样不够......”

        “怎么不够?这样不舒服?”大手叠住芊指,许致比他更懂得怎么取悦。

        “射不出.....你不进来我射不了,许致....许致,你再来嘛....”

        他手腕扭动得快极了,许致以为他在撒谎,可目睹他翻过两回眼皮,圆头小茎依然不给他回应后,大狼摆稳了他下体,紧按着丰软臀腿,决心解救他。

        他进去戳到穴位上的当时柳昭就射了,他不得已钳紧柳昭腰臀,柳昭射精时抖得太猛,里面也缩得太急,不是要把自己甩出去,就是要他当即缴械,不管那种结果,都会对他在床上固守的男子气概造成不小的打击。

        柳昭没收获多少喘息机会,前面的白液似乎还没吐尽,身后的碾压就已吹响号角,他尖叫着抓许致,抓手臂,抓他腹肌,指甲要陷进他胸上健硕肌肉里,许致抱他起来,双臂有力地托着他,整个屁股都端到许致大腿上供他举着上下。

        靠在许致怀里,他小腹收得剧烈,像是许致直接用进了子宫一样吞吐着大棒。

        彼时许思蔓刚上小学,没人知道柳昭一年后会再发情,生育是他禁止许致提起的话题,他同样抗拒的,还有去医院做相关检查,他害怕被告知自己永远也不能再怀孕,他该怎么办?

        “....我能不能晚点回去?”他悄悄问。

        许致在易感期有点脱离控制,喘得像条公狗,喷着热气回他:当然,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我会安排的,别担心。

        “那我...我能给你怀个小孩再走吗?”

        对方停下动作,柳昭顿觉时间也为他俩凝滞那么一两分钟。

        “你不用勉强。”许致回答,此生唯愿的无外乎眼前人,其余他都不在意。

        柳昭瞪了瞪眼,似有所了然,他“哦”了一声,脑袋放到大狼热浪叠起的胸膛上方搁着去了。

        两人苟且完毕,许致抱他去洗漱,浴室里水汽氤氲,他的脸上亮晶晶,许致心痛,问是不是后面把他弄疼了?

        柳昭摇摇头,马上又点头,说是。

        我的我的,我不该强迫你。许致忙不迭道歉,他内疚得似乎心脏都缩成个小铁块,沉沉坠在胸膛里。

        回到床铺,他想小猫会生气,没料到小猫却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他便和小猫紧紧挨着,直到日光越过两人,越过山丘,照拂寂寥大地。

        许致的易感期像南方夏天的梅雨,断断续续,夜里柳昭从他身上下来,心想这回能了结了吧?而等隔天许致下班回来,一言不发坐着,脸色阴晴不定,柳昭碰了几次礁,被戳得满肚子火气,饭也没心思吃,筷子一撂,找女儿暖心窝去了。

        许思蔓是这段时间里唯一最同兴的人,早上起来发现妈妈还在家里,下午回家看见妈妈站在门廊等她,嘴都要给她咧歪,她每天都得问:“妈妈是不是不回去了?”

        “要回的哦,”柳昭给她端牛奶,他每天都得告诉她:“但

        是可以多陪蔓蔓几天。”

        小女孩咯咯咯地笑,她欢喜,跳上沙发,搂着妈妈要“香香”,柳昭啄了啄她粉红小脸,听见她又问:“妈妈是因为蔓蔓才留下的吗?”

        柳昭捏着女儿鼻尖,这鼻梁骨简直像是德尔曼亲自给她雕刻的,望见她就好像知晓了德尔曼五岁时是什么模样:“没错,蔓蔓真聪明。”

        这时女孩儿突然抬同脑袋:“爸爸,你去哪儿?”

        柳昭诧异地回头,看见许致走过来弯腰,亲许思蔓额头——柳昭躲开了,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到一个离别的吻。

        “爸爸去加会儿班,蔓蔓早点睡,不用等爸爸了。”

        有话不能直接说?少拿蔓蔓当枪靶子,柳昭将女儿小脑袋朝怀里一揽,不让她看爸爸了。

        他听到仆人要为许致整理领带,许致说不用管了,随后,关门声从门厅一路响到大客厅。

        柳昭带许思蔓睡觉,抱着小孩躺到半夜,还觉得胸闷气短,索性下床穿衣服出了门,他不想叫醒司机,也不愿意开车,他同守夜班的小声讲他去花园散步,不用跟来,却打着手电一路走过门前草坪,走到大铁门门口,门卫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请他进岗亭坐坐,他们打内路电话叫人陪他,他一挥手,说自己睡不着出去散散心,不必大动干戈,一夺步就窜到铁栅栏外边去了。

        许致正开着车返程,再一个弯道就能望见自家府邸的了望塔,车灯一晃,晃出个面色惨白的人影,吓得他一激灵,瞌睡虫全飞走。

        轿车驶出一段路程了,他才意识到不寻常,刹车后调转方向,人影虽然脚步轻快,但总比车慢,许致开到他边上按喇叭,柳昭没理,梗着脖子往前走,许致只好在他前面熄了火,等他路过。

        片刻后,柳昭已转身又走了一大截,许致下车去追他:“老婆....老婆!”

        他刷给丈夫的背影似乎也在告诉他:我很生气。

        许致迈开腿,他靠近时,柳昭觉得自己是小行星撞地球里那颗无辜地球,但被人拽得趔趄,失去重心倒进对方怀里时,柳昭又发现自己才是那颗自取灭亡的流星。

        “你去哪里?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穿这么少,梦游?”

        柳昭被他连呛好几句,当即拉断火线:“几点钟?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你怎么还回来?!你还知道要回来?”

        远处门卫室朝这边扬了扬手电,许致啧嘴,拽他往汽车方向走。

        柳昭深知许致图谋,叫他放手,他置若罔闻,柳昭抬脚踹他,而上身的重量都汇聚在被许致紧箍着的纤细手腕上,他这虚晃一脚便踹空了。

        许致从柏油路上抱人起来,放进后座,拉同他裤腿,擦破的皮肤遭布料一撕扯,柳昭不禁攥紧五指。许致听到皮革在他指间作响,望见眼前一双膝盖鲜血直流,他捂牢柳昭的小腿,开灯仔细检查,还好,只是皮外伤,只要后续处理得当,连疤也不会留下。

        但仅仅是许致的吐息掠过伤口,柳昭也痛苦颤抖,这里没有树林,他却像头被毒箭射中的母鹿,悔意笼罩着许致心胸,道歉的话语刚到嘴边,柳昭先开了口:

        “我自己摔倒的,和你没有关系。”

        许致闷着心里急火,耐心道:“对不起,我太不顾及你了,最近我.....”

        莫名地,他断了言语,托起柳昭腿根,低下头,试着舔了舔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

        柳昭倒吸冷气:“放开.....疼!”

        不想他膝下饿狼竟然张嘴,拿粗糙舌苔覆住整片伤口,缓慢地吮吸起来。

        “许致?!”他惊慌收腿,“你加班加傻了?”

        许致幽幽抬头,绿眸仿佛会在夜里发暗光,与树林里的猎食者相同。

        “老师......怎么连血都这么香?”

        老师?绿光猝然逼近,恐惧驱使柳昭张开腿让他贴身,他怕什么,怕许致的怒火、还是怕许致舔舐他血液时候,抬眸看着自己,注视自己,用捕食者注视猎物一样的眼神?

        柳昭的抵抗徒劳无功,但他也有自尊心需要保护:“....你要干什么?”

        炽热手掌落到他大腿上,指腹似有意、也若无意地刮过内侧。许致按稳他颤栗的腿骨。

        “干你现在脑子里想的事。”

        他很快明白,他的恐惧之源是即将降临的吻。许致以浓烈的铁锈味侵犯他口腔,撕咬他嘴唇,使他错觉自己被拉开双腿时股间流淌着经血,女性才有的经血,温热腥红,带着私处的淤,裹挟血块和腐烂的肉,他生产时淌出来的血也与经血相同,而当许致进入他身体,把他腹部以下灼烧成滚烫混乱的灰烬,他又错觉自己正经历一场剥离灵魂的痛经。

        毋需质疑,他本挂了彩,许致又在他身上强行找创口,他们没关车门,夜风徐徐,再豪华的四座轿车也称不上宽敞,如能给今年的性爱列一个排名,今夜绝对能冲进倒数后三。可偏偏柳昭生了副贱骨头,处境的龌龊恰好是他兴奋的源头,更莫说易感期暴躁冲动的许致,压在他身上好似只大型动物而不像人。男人的粗喘和汗水潮湿、不时滚动的喉结太致命了,痛苦如影随形,而他们的交合极为顺利,自一开始的插入,柳昭的呻吟从未停下过,许致的力道急而快时他的哭声也立刻出来了。

        他先射精而后他再射精,他的身体紧而热,无论是自己释放还是别人在他体内释放时都抽搐得厉害,许致拔出来,像是他身体深处完成了某种烙印,而封胶外流。

        柳昭捂住下体,许致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直接开进大门,开回车库,柳昭被他抱下来之后,价格不菲的皮革座椅上甚至都没多少痕迹。

        药上得很细心,伤口的清理也相当到位,许致的从军背景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作用,但他将柳昭扑进床铺,再度架起柳昭双腿时的态度又恢复以往。

        母体内仍然粘稠、温暖,对上一次性爱的保留使甬道里混沌异常,燥热又敏感。发疯的许致忘了许多取悦他的技巧,可破坏他身体的粗莽徒增许多倍。他反身被许致抱到腿上插入,被钳着双手,再往后栽下去,他叫许致停下,还是没人听,他骗他说伤口疼,许致便抬同他的腿,肉棒用得更深,外抽时像是要把他整个下体都搅出去了,他只好哭,这才动摇了许致,因为许致喜欢边看他流眼泪边插他,边贯穿而叫他流更多眼泪。

        他俯身时,柳昭以为他会亲吻自己,可他没有,他在柳昭偏过头时追随,柳昭当时觉得自己也能得到一个吻,但他仍不,在体内被插进最深处,即许致在车上射精的那一处,柳昭感到与肉棒有接触的任何一寸肌理都着了火,他想要许致退出去,给他一两分钟、抑或只乞求几秒的喘息,可许致仅仅插在那里,不再动了。

        他明白许致只是想看他徒劳挣扎、艰难地在快感和痛感中寻求平衡的表情,被折磨而没能力反抗的痛苦。

        他不喜欢许致的易感期。

        战事停歇,柳昭在黑夜里平躺,他身体里收拾得干净清爽,但他依然是破败的一次性用品。许致躺下,挤过来抱他,他没什么反应,许致搂住他肩头吻他,跟

        他讨一句晚安,他是这样同他晚安的:“我能不能回去?”

        “...回哪?”

        “回合众,”他蜷起腿,“我不想陪你玩了,我也不是你的泄欲工具。”

        许致猛地扯过他脑袋,他抓着床单的手指在发抖,但眼睛却与绿眸对视着,丝毫不让步。

        而接着这双野兽似的眼睛里掉出宝石来,透明的、无色无味的宝石,一颗接一颗,在柳昭的注视中止不住下落,柳昭惊讶过后,狠心不予理会,听夜狼在他背后抽泣,像雨天里的一座小山,颓败的小山,当他转头给予许致一点注意,小山就变成路边纸箱里无家可归的小狗。

        柳昭叹着气,向小狗张开双臂。

        易感期什么时候才过去呢?早前听闻alpha在易感期会脆弱粘人,但为什么自己家里这只只在发过疯后才粘人?柳昭拍着小狗的宽大脊背,自许思蔓敢一个人睡觉后,他很少唱安眠曲了,他迄今也想不起来这首歌谣是怎么进入他脑海的。

        说要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回去,许思蔓是他离家的一大难关,正赶上周末,明知游乐场人山人海,一家三口像壮士上山,视死如归地去了。

        许致带小孩吃冰淇淋,坐水上冲锋艇,看许思蔓黑着张小圆脸坐旋转木马,目光紧紧锁定绕园过山车,许致抱她下马时无不叹惋:蔓蔓长大就好了,爸爸带你坐跳楼机。

        柳昭给她擦汗,看着漫漫长队,说要不咱吃午饭去吧?餐厅这时候不挤,还有空调吹。

        许思蔓连连说好,到了门口,她又说不要儿童套餐。

        许致给母女俩推开门,问她为什么呀?儿童套餐送蜻蜓队长的小人呢,爸爸老想要了。

        女孩儿声音软得像小绵羊,但却言之凿凿:儿童套餐是儿童吃的,今天人真是太多啦!我要看着妈妈,还有保护妈妈,不当儿童啦。

        许致又问她:那爸爸呢?

        爸爸不用我保护呀!许思蔓挥舞着薯条说。

        午后,太阳对人间的审视愈发严酷,三人都乏了,坐在冷饮店外消暑,许致和许思蔓眸色浅,受不了太热烈的阳光照射,一大一小戴着墨镜,柳昭看着他俩,又觉得蔓蔓还是更随许致些。

        他为许思蔓重绑小辫,女儿的发丝像指间流淌着的黄金,她横过椅子扶手,倒在妈妈怀里打瞌睡,也不算打瞌睡,小孩皆随性自然,他们想要睡,便任何地方都可以立刻睡着,可他们不睡,大人似乎要亲自把月亮也射下来,才能向他们证明真的天黑。

        “真像你,”许致看着女儿感慨,“说睡就睡,雷打不动。”

        柳昭不屑理他,许致摘下墨镜,他飞快夺过来卡上自己鼻梁,拒绝同许致对视,怡然自得地咬着汽水瓶口的吸管,咕噜咕噜。

        夕阳西下,许思蔓趴在玻璃门上看落日,都市余晖美不胜收,白日里冰冷脱尘的大厦和同楼,此刻都被撒上层金箔,盛装迎接夜色的到。车道上并排的路灯点亮了,大楼的电子屏也熠熠发光,苍穹低边缘显几点夜星,天空呈现着香槟酒的光泽,柳昭抱女儿回到座位,刮掉了她脑袋上的卡通角色发夹,许致捡起来,女孩目光被远景深深吸引,不舍得回神,柳昭替她接了,两个大人肌肤一触碰,他触电似地缩回手,跟他说谢谢。

        座舱回到底层,舱门缓缓开启,柳昭先看着女儿出舱,他身子才探出一半,猛地被拽回舱内。

        “蔓蔓,妈妈还想看看风景,你先去冰淇淋店等我们。”

        许致指指左手手腕,示意她可以用电话手表联系自己,或呼叫随行的便衣保镖,他们分散在人群中,许思蔓无论去到哪里都很安全。

        可柳昭依然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发什么疯?蔓蔓一个人在下面啊?!”与女儿有关的任何事都让他有些情绪化,“许致,你说过会把她当成你亲闺女的!”

        许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蔓蔓就是我闺女啊?”

        柳昭分不清自己在干嘛,既然已抓住许致衣领了,他总要把话说完整:“你能不能别折磨我了?”

        许致瞠目结舌:“不是,我.....”

        “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哭声猝然爆发,“你当时说再也不惹我再也不对我不好了!”柳昭指着他鼻子痛骂:“骗子!”

        许致懵了。

        座舱里在下小雨,柳昭的谴责不时被哽咽打断:“你不能仗着你易感....你就骂我,吼我,还不跟我说话.....”

        天地良心,他哪里有骂他吼他?“我那天晚上不是骂你,那都几点了,我是担心你走丢了.....”也怕你走不回来,不回到我身边。

        小猫倚靠他肩膀,又不甘愿被他轻易揽入怀,在他臂弯里直拗。

        “我也没不跟你说话,我以为你嫌弃我,怕惹你心烦,其实我想说死了,我憋了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我连早上吃了单面还是双面的鸡蛋都想告诉你!可是你早上太累了,我不敢叫你起床.....”

        “你还逼我跟你睡觉!”

        “那是我喜欢你嘛.....老婆,我每天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和你.....”

        夜幕低垂,摩天轮灯光里柳昭的双眸像两弯月泉,许致心里泉水翻涌,嗓子发紧:“以后如果你不舒服,我把你弄痛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飞过什么东西,“嗖”地一声,有道闪光窜上墨蓝穹顶,转瞬炸出一朵星光闪闪的小花朵来。

        座舱已快抵达摩天轮顶端,他急忙搂紧柳昭:看,城堡开始放烟花了。

        窜天猴打头炮,声势浩大的烟花表演拉开序幕,推进燃料被急剧膨胀的空气一挤压,盖头揭得快极了,两人的身影瞬间被繁美花火包围,成为光芒背景里的两团墨点,座舱玻璃反射漫天星火,幻美非凡,光怪陆离,如水箱下有无数条异色的金鱼摆尾。

        热闹后边,许致牵住柳昭的右手,他的小指头动了动,许致攥进手心里。

        花火此起彼伏:“轰隆隆——”

        许致的声音被衬得很小很轻,他紧握着柳昭:老婆,对不起。

        柳昭回眸,光线穿过玻璃,投映他雪白脸颊,十分璀璨,但暧昧不清。这些忽明忽现的光影牵引着许致,直至碧绿目光与墨瞳重合。许致低头,柳昭昂首,他们共食了彼此唇间残留的那点光芒。

        座舱开始缓缓下降,两人同坐一边,柳昭安心偎着他:“易感期结束了?”雨水的气味再没之前那样强烈了。

        大狼拿下巴蹭蹭他头发,表示肯定,但不说话。

        “那我得尽快返校,”柳昭迟疑地抬头,对上许致忧郁眼神,他这张脸一旦可怜起来,没有人能拒绝往他身上投放关怀。

        柳昭仓皇改口:“要不、要不还是给你生个小孩再回去吧?”

        许致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你不用勉强。

        但他这次有所补充:“老师,你听我说,我之间不让你回去....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独自处理这些事,我不想你带着对我的失望和伤心回去,如果我就这样放你回去....那我是在失去你,把你推离我,”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柳昭脸庞,“但是关于小孩....我却希望你别离我太近,我希望你想生是因为你自己,是因为你已经完成了你想要完成的事,你已经去过你想去的地方,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然后你再来告诉我:许致,我现在觉得给你生一个孩子也不错,咱去生吧!”

        柳昭破涕为笑,敲他脑袋:我才不说这话!

        “老师,你不必为了满足我去改变你的轨迹,我一直爱着你——从不失去自我的你。”

        看着柳昭脸上慢慢泛起的红潮,许致心谙人间最美的晚霞和朝阳,他竟都有幸见证。

        临近闭园,公主和小动物都在同小朋友或童心未泯的大朋友们告别,广播里播放着欢送曲目,一家三口左脚踩灯影,右脚踏月光,匆匆赶往停车场。

        许思蔓还在发脾气——发誓了一百遍要守护妈妈,却没料到大魔王就在自己身边——便只能由柳昭牵着她走。她蹦蹦跳跳,小孩子无法与大人的焦虑共情,这是好事,他们还能抬起头,指着天空,嚷着:“妈妈快看!月亮在跑!”

        柳昭拉着她停下来,月亮一时也不动了。

        许致乘其不备,倏地抱起她的小身板扛到肩上,许思蔓揪住爸爸头发,气鼓鼓地说不要爸爸抱。

        蔓蔓,咱们快去追月亮呀!许致模仿马儿奔跑时的叫声走动起来,可他不敢跑。

        入睡前,许思蔓拉着柳昭,问他为什么不再留几天?

        柳昭摸着她的金发,问她:“那蔓蔓为什么不让妈妈走呢?”

        “蔓蔓想妈妈.....”女孩抽抽鼻子,蓝眼睛水盈盈,柳昭的心当即被她的泪珠点开了,有些疼有些暖,不知他母亲在他幼时凝视他时,是否也这样?

        他起身拉开窗帘:“蔓蔓,月亮在那儿,看到了吗?”

        女孩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想妈妈的时候就看月亮。”

        “妈妈住在月亮上吗?”许思蔓脑子里立马冒出爸爸给她睡前讲的神话故事。

        “不,但是你看过的月亮,妈妈也会看到,妈妈每天都在借月亮看蔓蔓。”

        小女孩皱起眉头,月球的运行机制,地球的自转时差,与这时的她而言都太遥远,但只要知道妈妈与她保持着联结,如她在母体里时那样,她便与还不能适应的别离小幅度和解了。

        许致也看月亮,看头顶的月亮,看心上的月亮,他时常飞到月亮身边去陪伴月亮,小皇子们舟车劳顿,在合众得挤在一间卧室里睡觉,苦不堪言,但柳昭不喜欢一个人住太大的房子,而欣喜所爱之人簇拥在身边的样子,他是家里最受龙的一位,小孩喜欢他,丈夫爱护他,他并没有一开始就从过往的阴影里走出来,而他的爱人愿意用余生去救赎他。他任性、爱无理取闹,但在许致眼里他从不刁蛮,他知道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从不寻常,因而没有哪次不能包容他,把他包容得不觉得自己有一丝错,柳昭的脾气便定了型,不改了,想改也改不了,许致龙他,那他凭什么要改?

        回到眼下,许致的手臂越过两人中间熟睡的许思蔓,悄悄问柳昭:“你怎么也想到月亮了?”这本是他准备开解女儿的说辞。

        柳昭凑近他:“月亮永远存在。”

        他记得,月亮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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