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裙子花了我超久才做完真是，看见花边和白纱都想吐了不过做出来还是很好看的对吧？”今天的主题是色情婚纱，少见的主题吸引了不少路人观众来。余立提着雪白的短纱裙摆，露出托着饱满的阴囊的丝缎内裤来。

        过于紧的束腰把他原本就结实的身体挤压着，微微地有些窒息，他的脸红酡酡的，反而带着一丝娇羞的意味。饱满的胸肌被雷丝往上托着，几乎挤出乳沟来，而粗糙的刺绣把奶头也给磨得发硬，把胸托给顶了起来。他故作姿态地展示着裙子，肉棒却直挺挺地从内裤里探出头来，矫健的身姿和这种下流的婚纱搭配起来，再加上他眼角泛红，一副想要被狠肉的隐忍表情，反而更显得色情诡诞。

        「我社保如雪崩」

        「想埋胸」

        「主播怎么连蛋蛋都这么可爱！！！啊！！！」

        “哼都不夸人家做的裙子，就知道看人家的奶子，讨厌。”余立故意掐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娇嗔，转了个身子就趴到电竞椅上，背对着摄像头，把略长的裙尾撩到一边，露出个肉实的屁股来。内裤在会阴处就分成两股绳儿，中间红嫩的穴口若隐若现着，在臀肉的摆动中翕张着。

        「5555我吸爆」

        「人妻不错！可以」

        「噫（偷偷硬）」

        “嗯～老公日我～”还是那个尖媚的嗓子，他却逐渐投入地喊了起来。一个肉实的臀部都快蹭到镜头上，湿漉漉的菊穴还淌出润滑剂来，就好像发骚得流水一样。最终余立还是没忍住，把手夹在结实的大腿里，伸出两指猛地用进肉穴，一下子戳中骚点让他浪叫出声：“呜——”

        两条腿因为强烈的快感打起摆子来，等劲儿过去了，余立软着腿，迫不及待地下椅子想去掏个解痒的玩具，却被一阵电话铃打断了。

        他匆匆瞥一眼，看见了来电显示，顿时淫欲下去了几分，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又是那个傻逼。”

        「主播的口气，仿佛是自家傻1一样」

        「嘴上心里」

        「快接！！！！！」

        余立有些无奈。他知道，肯定又是什么“我要给她的自拍点赞吗？”“我怎么请她出来吃饭？”一类的弱智问题，但对方充满崇拜的眼神（幻想中）又让他没法置之不理。他最终还是接了：“阿野？又怎么了？”

        观众们看见阿力原本羞怯地笑着，听着对方的话，突然虎牙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都被咬得泛了白，含糊地应答着：“嗯，好祝贺你啊，哈哈，有机会请我吃饭！嗯别和我说了，多去陪陪她，啊，别冷落了人家小姑娘了。嗯，再见。”

        挂了电话，他手里还攥着手机，有些呆呆的样子。他傻乎乎的表情惹得知晓内情的观众纷纷安慰起来：

        「宝贝你有我们，不要难过」

        「55555阿力阿力你不要这样」

        「？？？」

        当然，也有一脸懵逼的家伙。

        “没事，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别管他了，我，我好不容易做的这身衣服，总不能浪费了对吧？”余立想扯出一个笑来，结果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仿佛脸上没了知觉，他摸到一片湿润的时候还有些愣怔，然后眼眶一酸，无法抑制地开始嚎哭起来。

        他根本毫无防备，怎么会这么难过呢？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人家喜欢姑娘，还有具体的喜欢的姑娘，天呐，他被那个人问了那么多细碎的问题，他早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很不错，也有些喜欢他，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怎么就会这么难过呢？心几乎一瓣一瓣撕裂开来一样，血管也一抽一抽地，几乎没法用上力，只能勉强抹掉自己的泪水。

        “对不起呜，唔”摄像头还开着，他却已经没法分神去把它给关掉。就这样吧，有什么关系呢？余立从漩涡一样的悲痛中分神了一秒：只是对不起了观众，他们本来只是想看个色情直播，发发弹幕，或者自慰一下，自己却

        然后想起来那个一直弯着眼睛，朝着自己笑，对每个东西都大呼小叫，又小心翼翼，那个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阿野最终还是变成别人的所有物了，不禁继续嚎哭起来。

        「？？？卧槽到底什么情况」

        「同问，我都被吓软了」

        「草很心疼阿力了，呜呜呜呜呜呜抱抱了」

        「我滴大宝贝」

        「怎么又是那个垃圾指南？主播清醒一点吧，直掰弯都是」

        「前面的别说了，阿力都这么难过了」

        「能及时止损的事情不做，活该」

        「卧槽什么垃圾直播，有毒吧？炒作？？」

        「吵你妈啊，狗逼闭嘴」

        「前面的停战吧阿力肯定不希望看到的」

        「给大家补课，主播暗恋一个直男一年了，然后某次直播的时候直男突然闯进来咨询阿力恋爱问题，还吐槽阿力的服，害得阿力再也不敢穿服了，之后也一直在骚扰阿力，我看就是个喜欢撩汉的自恋渣直男」

        「卧槽飞过去一串什么」

        「我说错了？？这不就是炒作？狗逼主播，你们这群脑残粉跪舔去吧，老子走了」

        「有毒吧这人」

        「渣直男不至于吧我看人家也是无心的」

        余立手埋在臂弯里，闷闷地抽噎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动来动去，露出个哭红了的眼角：“你们在发什么啊”

        「主播哭腔好软好骚啊（勃起）」

        「呜呜呜抱抱我滴阿力了呜呜呜呜呜呜」

        「前面好恶心」

        「想硬又不忍心硬（）」

        弹幕又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余立才最终打起精神来，梁梁一团糟的脸，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情绪失控了。”

        对这个展开莫名其妙的路人早就退出了直播间，剩下的都是些看热闹的和真情实感的粉丝，左一句右一句地安慰着。余立看着眼花缭乱，维护他的人和想要操他的人吵作一团，他第一次对做直播厌烦地不行，咬着已经红肿的嘴唇，有些泄愤意味，但还是犹犹豫豫地说出一句话：“作为补偿，我抽一个粉丝和我做？”

        弹幕安静了三秒，又闹腾起来了。

        「卧槽不要啊！！阿力你想想清楚！！！不要冲动！！！」

        「主播失心疯惹」

        「抽我」

        「求黑箱，活好器粗18」

        「？？求大家做个人，不要占阿力便宜！！！！！」

        「本来就是个黄播，能干净到哪里去，你杠你妈呢」

        刚刚是哭着没看见，余立这次看清了这鱼龙混杂的仗势，愣是从难过中给分出一丝恼怒来，都不三思自己的决定了。他眼睛噙着泪水，皱着眉头，勉强挤出一分不耐烦的神态：“要同城的，以前给我发过私信的老粉，想参加的就再给我发个私信吧。”然后就关了直播。

        点开私信的瞬间，新消息扑面而来，不少想要浑水摸鱼的，当自己是瞎么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余立更加心下更加焦躁，犹豫不决。就这个吧，反正也差不多脑子里乱

        糟糟的，被强烈的情绪搅得一团糟，自己随口说了的话，这一刻开始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

        点开对话框，看见历史记录，余立反应过来，这个观众前前后后送了自己好几次礼物，还都是比较稀奇的进口货，他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了，对方却仗着余立不知道自己的地址，怎么也不肯收回，只是要了余立私下拍的视频作为回礼。

        「你是南京的？」余立咬咬牙，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敲出来这几个字。

        他刚想站起身去喝杯水——哭得太久，喉咙都有些干涩了——对方却马上就回复了，「啊啊啊啊啊啊是的！！！！玄武区！！」

        秒回啊余立顿了一下，还是又坐了下来，「啊，那还蛮近的」

        「我速速前来！！！！！！等我！！！」

        如果不是这么糟的心情，也许余立会笑出来。

        对方后来告诉自己，可能要三刻钟才能到。他回了个“嗯，等你”，换上了恤（脱下那件婚纱的时候他甚至莫名觉得有些讽刺）就把自己窝进被窝里。温暖逐渐把他包裹起来，透到他的皮下，脑子里的杂音才慢慢沉寂下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第一次就要这样随随便便地给了一个陌生人么？怎么想都只是一时冲动，被那个眼睛大大的，像只小狗一样总是追在自己身边的家伙给迷惑了（即使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心口的裂痕还是和刚开始一样痛，一丝一丝地顺着血管，几乎要把他的喉咙也给撕开来）。早就知道了这样表面上看上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人，最会把人的爱践踏着玩

        其实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错。掰弯直男什么的，当是什么耽美小说吗？自己这种人，也就只能在上找找一夜情的对象，最多了。哪里会发生什么，暗恋的人刚好暗恋自己，最后共度一生的故事。趁着自己年轻，还不如有几炮打几炮，等老了，跟小年轻发个消息都要被人挂出来呢

        到最后，余立只是在没什么目的地自哀自怨。等时间快到了，他才猛地开始紧张起来。这，这真的不行！果然还是想和喜欢的人做！和对方说说，他会理解吗？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之前来看，对方真是自己的粉丝，也不像是那种会胡搅蛮缠的人但万一不同意呢？可不可以不开门啊？不过人家大老远赶过来，请人家喝杯水比较好吧

        胡想八想的片刻，门铃已经响了，余立被吓得一颤，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应对方法，只能慢慢吞吞地去开门。

        他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站着的却是一个拎着大小袋子，满脸通红的女孩子。她看见余立开了门，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步，然后点点头：“您，您好。”

        放在平时，余立早就走上去揽住对方的肩膀，说两句“这么害羞干嘛～”来缓和气氛，但，但这是他的观众啊！！一想到这个女孩看过自己的直播、视频，给自己寄了的那些东西他还统统用给她看了他气血上涌，脸红得和对方一模一样，只能手脚僵硬着把门打开，梁梁滚烫的脸，也点点头，小声道：“你好。”

        这是什么发展，怎么会有女孩子看自己的直播的？！他被吓过了头，完全进入怀疑人生的状态，刚才的心痛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到底有多少观众不是基佬？！她们看自己这样一个放浪的表演他下意识的夹了夹腿，是想看些什么呢？看笑话么？他顿时有些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但应该也不会吧余立看着女孩子涨红了脸，畏畏缩缩地像是下一秒就要逃走一样，他才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些紧张了请进请进，东西我来拿吧”

        “嗯，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女孩低着头，扶着门框就把手里的袋子送了出去，余立愣愣怔怔地接过，才想起来自己的屋子里压根就没有可以坐下来的地方：“啊！就坐我床上就好了你等一下哦，我给你倒杯水。”

        等他拿着两杯柠檬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生红着鼻尖，坐在床上的一角，若有所思的样子。余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有多少场直播都是自己玩嗨了，跑去床上把自己他不敢再想下去，放下水杯就要来拉她起来：“你要是觉得不习惯，那就做我的电脑椅”救命他在哪里没有自慰过？？

        女孩连连摆手，齐肩的卷发摇摇晃晃：“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居然能到你每天直播的地方来，有点不可思议。”她显然还有些拘谨，可余立听到这句话反而松了一口气，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放松了些许，他伸手就把那进来的袋子打开来了：“你拿来些什么哇，这都是”

        都是甜甜圈，奶茶，星冰乐，鸭脖，泡芙，韩式年糕这一类的东西。

        “我觉得你吃这些会开心一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来了。”女孩子声音闷闷的，转而低头玩弄着她的衣角，看见地上摊成一堆的婚纱，她就捡起来，一下一下把皱纹给捋顺了，仍然是不敢和他对视。

        这样的女生会在网上发那么多感叹号的啊。余立突然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句，一下子没憋住，笑出了声。女孩子抬起头，不小心和他撞上了眼神，害臊地低下头去，“你笑了就好。”

        原本还傻笑着的余立，顿时有些鼻酸。他挨着女孩子坐了下来，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泡芙：“阿夏，”——女孩子的网名叫夏夏夏夏，一看就是随手敲出来的——“你等下上我的直播吧。”女生瞬间慌乱起来，两只小手狂甩，却被余立轻轻抓住了，“就给大家报个平安，我还有多的口罩呢。”

        “哦，哦，那好”阿夏抽回自己的手，指尖也连带着烧红了起来。两个人忙忙呼呼地，几分钟后余立就打开了摄像头：“大家好～诶怎么人还有这么多？”

        「想看草粉现场」

        「来了！！！」

        阿夏调整了一下口罩，拨一拨刘海，凑到镜头里面来，挥了挥手。

        「？」

        「妹子海星」

        「卧槽不会玩吧！？？主播牛逼」

        「啥」

        「今天两次阳痿了」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状况了，她还给我带了好多吃的哈哈话说回来，平时有多少女孩子在看我的直播啊？”余立摸摸鼻子，难得得在直播里有些害臊。

        「默默举手」

        「妹子」

        「我日！？！？！？？？？」

        「传说中的腐女吗」

        「妹子+1」

        「救命了，这下彻底没法硬了」

        “诶”真的好多啊。“总之等会儿我和阿夏聊聊天，吃吃东西，大家就不用担心啦，晚安。不好意思今天没直播成，明天见。”

        余立眨了一下左眼，露出个笑，就关了摄像头。弹幕里有抱怨没看成黄播的，也有乖乖晚安的。他还在看着，阿夏就拉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才这么早啊，也是，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门，的确不好“余立反应过来，找件外套披上：”我送你到地铁站吧，会冷吗？我好像有多的围巾“

        阿夏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两个人出了门，在电梯里的时候，余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星冰乐会不会化掉啊。

        路上一片

        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和对方说什么。余立是第一次见到粉丝，连一句“谢谢你平时看我自慰，还给我寄那么多情趣用品过来，真是麻烦你了。”都没脸说出来。阿夏原本只是单纯地想拦着余立不要冲动，连带着安慰他，可他，他泫然欲泣，有强撑着扯出一个笑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内心里已经连蹦带跳疯狂嘶吼“我爱他一辈子！！！”，自然是不敢和本人对上眼。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踱步走着，直到快走到车站了，阿夏才小声说：“明明”

        “嗯？”余立没听清。

        “阿力明明男生，对女孩子却很温柔呢。”阿夏清了清嗓子，大声了一点，可还听得出在抖着声音，“这么温柔的人，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的。肯定没问题的。”

        余立愣了一下，然后嗤笑出声：“哈哈哈，这是什么很土的安慰阿夏你真可爱，哈哈哈哈”看见阿夏又有后悔得想逃跑的表情，他及时揽住她的肩，摸乱她的头发，“谢谢你。”

        他的感谢意外地真诚，让阿夏安下心来。她拢紧了围巾，掩饰住自己的脸红：“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他对着阿夏摆摆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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