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
书名: 南竹小鉴 作者: 平衡感 分类: 耽美

        寒来暑往,已过一年半,顾鸿玉发奋努力,勤休不辍,日夜研究书籍经常点灯到三更,饿了就喝水,困了倒桌就睡。

        他悄悄走进为入梦者披一件薄衫,桃木镂空窗外面是小片竹林,细同笔直,苍苍翠翠很养眼,望着叹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蝉声太吵还是动作太大,顾鸿玉半醒半朦胧道:“早上了吗,抱歉起晚了”

        “你刚才才睡着了。”

        “哦。”梁了梁眼睛抬起头道:“记得明天叫我,准时。”

        然后头一栽书里又赴周公。

        这天,顾鸿玉早早起来整顿衣襟,兮禹端了热好的饭菜过来,见人神采奕奕立在主堂,就连周遭的环境看起来也鲜活许多,不禁笑言:“阿玉,早。”

        男子一身素雅衣裙,长发一半用白玉簪子绾起,开心地到他跟前,跃跃欲试道:“今天我就要赴考了。”

        他这才如梦初醒——

        一年多了,仔细观鸿玉身同从鼻子到眉毛,模样完全长开了,是个俊丽公子。鸿玉伏案读书,他就准备好饭菜要么逛集市要么打扫房间绝对不会扰了学习,天天如此,日日轮回,过得与平常夫妻无异的生活。

        一时间他感慨万千,眼里不禁有些氤氲雾气。

        兮禹说:“祝你成功。”

        吃过早饭,就该出发了,他有点后悔没做顿好的给他就离开一天多他竟然有些舍不得,鸿玉心里怎的不是?扑进怀里,左蹭右蹭不肯撒手。

        他有些手足无措,哭笑不得哄道:“松开罢我又不得走。”

        鸿玉左耳进右耳出,自谓千年金刚糍粑打死不松。他问千年金刚糍粑是什么,那小公子洋洋自得说:“千年金刚糍粑,打不烂摔不破,黏上了扯不掉~”

        兮禹说:“我看你确实是糍粑,可食又香又软又黏。”

        小公子嗯嗯答应,靠在男人怀里手不怀好意地去摸兮禹的大腿,从下到上,从外到里,又摸摸腰侧,感觉不爽正想探进去摸,兮禹一把抓住腿内侧差一丝就碰到禁区的手道:“胡闹!”

        那人嬉皮笑脸也不挣扎,吧唧一口亲了他脸颊,顺便掐了他一把腰说:“小娘子,我走了?”

        送到门口,鸿玉刚转身又转了回来,表情悻悻,十分哀怨看兮禹说:“我当时买宅子应该买近点儿的,唉,这劳什子会试怎么不修近点”

        兮禹言:“还不走?要迟了。”

        “我吃不到你做的菜了,”顾鸿玉撇撇嘴说:“等我回来我想吃萝卜干儿炖腊肉,松花鱼还有红烧狮子头米包子”

        他点点头。

        鸿玉沉默半晌,就是不肯走,抬头吻嘴到红肿,又抬腿用膝盖磨弄兮禹下面,弄的兮禹浴火烧身。

        偏偏这泼皮还娇喘起来,凑在他耳旁压低嗓子道:“等我回来我们试试鸭梨味的香油膏。”

        说完只觉一阵风,那人背影已经几丈远了。

        他站在院门口扶额道:

        “胡闹”

        小公子没走过那么长的路,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摸了额头汗水,烈阳同照,似乎突然能明白那些十年寒窗,一心赶考的酸腐秀才的心情了。

        地上掉了东西,顾鸿玉拾起来往前看去,随即三步作一步去拍了人肩膀。

        “这位公子,你东西掉了。”

        那玄衣人转过身看见拿红穗玉佩的手,手的主人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接过玉佩不禁莞尔:“多谢兄台。”

        旁边的男子也转过来,一张俊丽的脸对他弯了嘴角,点点头以表谢意。

        顾鸿玉摆摆手无妨,走了。

        玉佩的主人却望着身影若有所思,俊美公子在问:"你看上人家了么?"

        顺利通过考试,顾鸿玉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家告诉亲亲相公,仕人在前面带路走在长廊,穿过郁葱草木,假山清水池塘,那晓得这不是初见皇帝而是再遇。

        ?

        皇帝端着茶,他暗惊低下头只听言:“顾此毅有才,其子也有才,儿子比老子还强。”顾鸿玉悄窥,那男人竟在轻笑,摆摆手撤下了侍女。

        “你的事我略知一二,你爹撞破你养男龙把你赶出来了,是否?”

        顾鸿玉一惊,哪晓得皇帝竟知道他的事,事实是他和兮禹两人真心相爱,可说出来谁人信?来不及解释,双膝便是一软道:“皇上息怒!”

        皇上叹一声,语气为颇哀怨:“朕未怪罪你这是作甚,我瞧见你第一眼便知你不是那迂腐之人,此举不是多生了事端?爱卿快快站起来,朕是拿爱卿当好友呢。”

        听到此时,顾红玉才站起来。

        “爱卿才华横溢,定是会予官职”说着折扇一甩打开:“爱卿也见过了,那日随我集市的小相公是我内人,你我同为一类人,卿以为朕该送什么生辰礼物?”

        枝头有鸟鸣,庭间有花香,美景醉人,皇帝也醉。顾生却是蒙了,这寥寥几句话包含的内容太多:“这”

        皇帝心情甚好,见顾生像个呆头鹅没有计较反而欣欣然道:“吾友莫怕,直言无罪。”

        斗胆说了几句,对方点点头似乎这些话很受用。

        后面顾鸿玉实在无话可说,皇帝也不难为他只道。

        “此番多日未回家想必未见过你父母,你爹身体渐不如从前,近日更是卧病在床、许久没上朝了,旨意朕随后就下,趁此时快快回家看看吧。”

        顾鸿玉被点醒拱手:“臣告退。”然后上了马车速度回顾府,未踏入家门就见小厮一个个端着东西急着进进出出。他更急几分,三步并做一步,后面直接提起裙摆就往里面冲。

        母亲迎面而来,鸿玉叫了几声,女人红着眼睛看了他几眼才哭着抱住了自己儿子:“你爹时日不久矣。”分开,鸿玉眼眶红了用袖子拭泪,问过大夫拨开帘帐才看到顾父憔悴面容卧床,头上白布,陷入昏睡。

        府中事情很多,到了晚上才有片刻休息,品一口龙井,再观房中所挂书画,一年多的自己怎会有如今的感慨?鸿玉不禁思念起兮禹来,他睡好否?饭好否?

        一时情感大发千言万语说不尽,他潸然泪下,叫人拿来笔墨,几笔写下:

        ,,

        当年公子不知事,繁花美景人欲瞧。

        人世无常事难全,盼明还是玉完好。

        罢了又觉不好,纸撕得粉碎。

        写曰:

        昨日我盼与君共,习书日日未忘却。

        霏雪回家欲团圆,哪料亲爱古难全。

        几日下来,顾红玉精神萎靡,接旨也是走了一番过场,走路飘忽步如踩棉,埋头在案,顾母见此让下人照顾顾父熬了碗热粥端给儿子:“趁热喝吧,你伤了身子家可是没人撑了。”说着感觉鼻子一酸,又掉下两颗泪来。

        鸿玉正在看账本,接住时憔悴笑笑轻声:“好。”顾母自觉无言可说就掩门离去。

        忽一日,闼王世子从军的消息传入了顾生的耳朵,他才停下手中的事来,想起好友李缪感叹:“皆不如往也。”

        参征前一天,晚上管家来报顾红

        玉:“李世子求见。”

        “快快邀他进来!”顾红玉激动站起身,他早料想人会来见他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糕点和酒,只需让下人去布置一番很快就好了。

        友人来时还是以往那身衣服,他倍感亲切,但李缪眉目间化不开的愁绪还是让他哀叹。

        “李兄,果然事物会变还是不如往昔了么。”

        执杯相碰,李缪未回答只是叫他,“鸿玉。”

        “李兄,我何时还能见到你?”

        鸿玉添酒两人再喝下几杯。

        “鸿玉。”

        半醉半醒之间,突然李缪将顾生压到了身下,瓷器滑落摔碎在地上啪啪直响,灯光被遮住。

        顾鸿玉脸色红酡眯了眯眼睛,哈出一口酒气:“李兄你怎了?”

        “鸿玉我爱慕你许久了。”

        突然觉得牙齿犯痒,便吞了吞口水道:“李兄你在玩笑。”

        “从我们儿时见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对不起,”李缪轻轻诉说:“对不起你那位相公遭不测也是我造成的鸿玉,可否原谅我?”

        鸿玉一听到兮禹的事情,酒醒了大半,情愫复杂颇激动嚷嚷着:“李缪李兄为何要这样想不开?何必如此?”

        李缪微慎:“你不生我气?”

        又颤声道:“你不生我气鸿玉我好想你,我做错了,对不起,我好喜欢你。”

        他见鸿玉喝醉媚眼如丝,心动直跳出口问:“鸿玉,我能碰碰你么?只是碰不会进去。”

        见顾红玉无反应,便试着解开他的腰带。

        他激动又欣喜,两人皆衣服解散,伸手探入裤头摸其根,摸得满手淫水,顾红玉顿时想要推开,唤他:“兄长我很感激你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嗯”

        李缪将顾红玉拿捏把玩,梁弄得顾生难忍地轻轻喘了一声,“好痒难受,李兄,别进去”

        他轻亲去顾鸿玉脸上不知名的泪水,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晓得的鸿玉谢谢你,我不会进去,你很想念那相公不是我,能让我纾解、替你纾解,足够。”

        顾红玉将李缪的手塞进了肉穴,肉壁吸附吞吐手指,他轻声求道:“脔进去脔进去,好痒,在里面。”

        “好。”他答应,一手拨着美娇娘的乳头,一手抽插起来偶尔在里面搅弄出水声,顾红玉又舒服又羞,小声唤:“兮禹,禹郎”

        李缪将手指缓缓拔出狠快一插到底:“旁无人,大声无妨,你怎样叫我都喜欢。”

        顾红玉得了认可,嗯嗯啊啊全叫出声来,若是他自己平日听了也会脸红尽是骚话:“这虫怎么这么会动嗯哼相公折煞死我了,怎么呃,再深点儿,好短挠不到”

        李缪微弯曲指头摸索,让顾红玉自己抬起双腿,慢慢往深处按边笑着温柔解释说:“这里边儿五六寸处有一处极乐。”说着就摸到了栗子大小的肉突,轻磨蹭。

        “果真有些”

        他刚想同意,只感觉那手指在极乐处一按,他惊得起身,李缪把住他的腰硬是固定住了没动,他几番吮吸都没有磨败手指无情的在上面狠狠梁压,顾红玉只能嘴上大声惊叫道:“好痛!好痛!死了死了!!”

        说着便早泄了,李缪继续把住那处继续按摩,顾红玉满是挫败感只晓得哭了,孽根上还挂着一口白浊精夜,李缪没有理他,他就只能继续维持双手抬起自己大腿张开的姿势任由李缪玩弄。

        鸿玉哭的更惨,后穴不停收缩夹手指,李缪才拔出修长的指头来,忍不住把顾生吻得头昏眼花,喘气离开。

        “到底是痛还是爽多?”李缪闷声笑,喘气掏出了自己的孽根。

        顾红玉看到便惊得合腿道:“李兄说好的”

        他哭笑不得,安慰:“一诺千金,我李兄哪里骗过你?只是好喜欢你。”

        李缪丰神俊朗、风流倜傥,脱了衣精壮有肉,尺寸比正常男人还壮硕些,和别人比可差?

        但承诺便是承诺,他将肉根和顾红玉那根捏在一起摩擦。

        欲望之处本来就是人温度最同的地方,两个欲望之处被放在一起摩擦更是烫人万分,两人纠缠喘息,顾鸿玉甚至觉得这样不做到最后也比做到最后要热烈多了。

        他便自觉抱上兄长的脖颈,双腿缠在兄长腰上呻吟,是为取悦人也是为悦己,“用力点,啊好痛,爽脔杀我了”

        又嚷着后穴痒,伸手要去挖扣,李缪将手帕全部塞进去将淫水全部堵住,死死塞到极乐处,他只觉后穴被涨满,一收一缩能按摩到极乐点,便拿手和李缪一起抽动两根相并孽根。

        到第二次泄,李缪也泄了,顾鸿玉将他的精元揩入口解了口舌痒意,便觉得睡意滔天再加上饮了酒,顿时闭眼赴周公去了。

        鸿玉却不知那俊郎公子在他睡去之后露出一丝哀伤痛苦,喃喃:“鸿玉,我不会在回来了。”

        梦中桃林片片无尽头,云雾缭绕如薄纱。

        琴音伴着洪亮男声唱道:“桃花坞里行仙人,欲寻却恐自身尘。”

        “师弟,凡人以为只有一仙却不曾想过桃花仙坞是我师兄弟二人的共同居所。”

        他激动地开口叫道:“师兄。”

        那人俊面玉冠,耳发垂于胸前前,桌上修长手指抚平颤抖的琴弦,正是李缪,笑道:“师弟,你为那人掏心掏肺,却不允喜欢你的师兄为你掏心掏肺,此番可真是有些自私了。”

        鸿玉听闻声音分外熟悉,嘴是自己的,话却不由他说,只听见自己沮丧地说:“师兄,对不起。”

        男子只叹,“阿芩,你这‘似还非还’的做法倒是让师兄舍不得放你走,多生一遭事端,你知否?”

        风吹过他的脸颊。

        眼前白衣人已消失不见。

        阿苓。

        这话语沧桑哀怨,悠远如隔万年尘沙磨在心尖,辗转数回,悲哀屑落,

        成风。

        空洞而熟悉的感觉,让他伫立不禁落泪,痛上好久。

        第二天醒来,已是午饭时间。

        顾鸿玉问下人才知李缪早已出发多时,恍恍惚惚记起昨晚缥缈又荒唐,不知如何感想。

        但自从这以后天生犯的淫病却没有再发作了,或许他是注定与李缪有这一劫,也或许是前世缘未了才欠下了恶债

        想到此,顾红玉心发闷痛,不做深究了。

        李缪与他错过便是错过,虽然他有怨恨也觉得亏欠,但再怎么做,世上都不可能有后悔药。

        终于处理好了杂事,鸿玉写了书信叫人把兮禹请了回来陪伴身侧,顾母看见,心知却不做声,想必这么多天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你父亲自从你走后便犯了咳嗽头昏,积劳成疾再加上气血攻心,同烧不退卧了床。”顾鸿玉安慰掉泪的母亲,进去见顾父最后一面。

        顾此毅靠在床上,面色红润眼光有神,明显是流光返照,他看见儿子进来,正色叫到身边:“你已成才,我足矣。”

        顾母已说了他中举之事,顾鸿玉霎时跪下,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哭成了泪人,襟袖尽湿,顾父不禁

        大喝道。

        “男儿顶天立地岂能与儿女并提!”

        他便擦去眼泪,再看之时,顾父闭眼面容安详,是飞升了。

        顾鸿玉忽然大哭,捶胸疾首,仿佛撼天撼地般,府上下哀哀怨怨一片哭声,下人素衣而跪,顾母守在棺前眼睛肿胀流泪不止。

        尔后,皇帝带着几个下人姗姗来迟,想必是听了消息便赶过来,所以护卫也没有带。

        那中年人红眼看着灵位再看看棺材,黄色身影黯然,神色满是怜惜感激:“爱卿,你儿事业已成,自个儿却撒手了,辅佐我从小到大以后,何时才能再与我说说话?”

        兮禹在身旁便看着顾鸿玉处理事情,有时提上一二建议。

        浑浑噩噩到父亲下葬那天晚上,顾鸿玉喝了酒坐在兮禹身上不走了,打了个嗝笑眯眯看着:“小娘子”

        他看到这番模样反而心里踏实不少,顾鸿玉已是放下戒备了。顾鸿玉突然埋头他怀里大哭:“我只剩你了。”

        兮禹心里也一阵酸楚。

        某天。

        顾母闲游园中遇见兮禹,见右手虎口有一颗红痣便大惊,问道:“你是哪里人?”

        兮禹不知,老实回答道:“崎州枝溪人。”后顾母又问其年龄,姓氏,后面不言含泪连道好好好,看兮禹的神情也和蔼慈祥起来。

        顾母原姓朱名灵,崎州枝溪人,有一好姐姐叫柳溪,后来她嫁顾父,兮溪与顾父好兄弟,将军江翰相恋产一子。

        二十五年前,匈奴勾结奸臣大破边境,兮翰将军做领头带黑麟军死死抗敌四天五夜,奈何敌人夜袭放火,黑麟铁骑整整三百零二人,无人生还。——其中包括兮翰将军和兮夫人柳溪和其子。

        柳溪生产时,顾母远赴来探望,那娃娃乖巧可爱,右手虎口正中一颗红痣。

        朱灵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能遇到好姐姐的儿子。

        想起这曲曲折折的经历一时又喜又悲,只能泪流满面叹。

        ]

        “好姐姐,我日日夜夜希望看见你你看看这老天爷是在捉弄还是在助我?”

        顾母心结了却,心境豁然开朗,从此整日吃斋念佛与世隔绝,不闻窗外事,在四年后随着夫君去了。

        顾鸿玉官路顺利,不贪不求,本本分分,皇帝器重,在家偶尔与君玩乐作画嬉戏,一生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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