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沉默不言,我便开声说道:“依照昨日形来看,先生与迟夙山庄关系似乎不浅,想来也是位份极为尊贵之人。”
东方闻英道:“我与迟夙山庄确实有些旧缘,至于份尊贵说,是万万不敢当的。”
他这人言行举止退有度,滴水不漏,是副吟吟的样挂在脸上叫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天到这儿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真的就只为了蹭顿饭?我不清楚,几番交谈后,面也不由沉了去,感觉是来者不善。
东方闻英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抿,修如竹的手指捻着盏普通的白瓷茶杯也如捧着什么稀世珍般,端的是番清贵淡然的人模样。不论其外表,就是这周气度也足以令人不敢小觑,而这样的人,就算如他所说不是份尊贵,也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半晌,东方闻英方似乎叹息的说道:“我观二人应是初江湖的模样,年纪也不大,心防却是重得很。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也着实不必将每个人都看作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来防着,说对吗?”
说罢,他意吟吟的看向了我,我怔,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时,旁的龙傲天却先开了:“先生所言极是,方才是晚辈无意冒犯了,还请多多见谅。”
我在旁听着他这番话,心倒是诧异的,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分明对这位不速之客心里不喜,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快就改叫了先生,还退步说自己冒犯了呢?这短短时间里,他心里究竟发生了怎么的番变化?
东方闻英唔了声,上打量了龙傲天,颇为满意的道:“眉宇开阔,心明朗,倒比那不成器的臭小好了不知多少,只可惜,怎么这样想不开要去拜白须老贼为师?”
他这话真是不鸣则已,鸣惊人,白须老如可是江湖武道上人人尊重的大宗师,是多少年轻俊杰心目崇拜向往的偶像,就连江家堡、迟夙山庄的家主见了都是要躬敬称老的,这样的份位已是贵不可言,到了他嘴里却成了白须老贼。这要让那些个血方刚的青年听了去,唇枪战还算是轻的,就是抡刀拿剑要来拼命都不奇怪。
龙傲天虽则也是个血方刚的青年,却始终没有那样激动,在听闻那句话后,也只是拧眉沉声说了句:“请先生慎言。”
东方闻英搁茶杯,嗤道:“这样个沽名钓誉,空有其表的人,我叫他声白须老贼已经是给足了他面,为什么还要慎言?”
我心震,白须老是个什么人我读过原着自然是清楚的,然而这位日却轻易的将江湖人德望重的白须老说成了是沽名钓誉、空有其表之徒,难道他也知道了什么?东方闻英,我思来想去,也没能从原着找这么个人来。
看来,就是我熟知原着也不可能确切的把握住每件事的发生,而说到底,原着现在只相当于本记载某些事件和大致走向的书籍,而我所真正面对的,却是个真实的瞬息万变的现实世界。
这两者间是有明确分别的,就好比自小熟读的历史,可以知道那些重要人重要事件的脉络走向,而那些隐藏于市井之间又或者不是那么重要的呢?书毕竟只是本书,不可能记载得到方方面面的。更何况我现在所处的,还是个人设背景被完全打乱了的世界,原着对于我来说,也只能是个辅助工具而不是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了。
龙傲天默不作声,放在桌面上的手却是紧握成了拳,心知这年青人已是愠怒,东方闻英却仍旧不改颜,他向窗外那条的队伍扫了眼,似讥讽又似感慨的道:“瞧这些人是为何而来?是心目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还是深奥妙的武功心法?抑或是寻得个扬名天的机会?又或者皆兼有之?”
说罢,他又看了眼龙傲天,悠然道:“早些年的江湖还是有些许江湖气息的,近些年来却大都与名利混杂起了,若是单想逞时的英雄,恐怕也很困难。而至于功夫,各家各派皆有所,每个人走的路也各不相同,白须老贼功夫虽然不错,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好比如内力偏薄偏弱的人就学不了他那。所以,是为何而来?”
龙傲天道:“晚辈不为名不为利,所求的,不过是能够保护边想保护的人而已。”
“好个淡泊名利的真君!”东方闻英抚掌大,看向龙傲天的眼也带了些许赞赏:“既然如此,就更加不必去拜白须老贼为师了。近来我也正有收徒之意,或许可以考虑拜我为师,我会的,绝不比白须老贼要少!”
他这话说得多少带有轻狂之意,又加之言语多有对白须老不敬之处,龙傲天自是不信的,便摇头道:“谢先生抬爱,不过晚辈心早有了打算,恐怕只能辜负先生片好意了。”
“不信我?”东方闻英挑眉道。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这样个年轻相貌的男人,看上去几乎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兼之自比白须老,狂妄,这样个才见了两面不到的人,不要说龙傲天,就连我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