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
阮厌低着头,没理。
身后有女孩已经拿了新买的智能手机开始录像,韩冰洁被架到这个位,自然要找个台阶,她揪着阮厌的领:听见没?不然老次拿尿泼你。
阮厌把避套拿过来。
她的确天天看着这东西,但不讨厌,要不是自己指不定有多少兄弟姐妹了,她还不一定混到今天这个水平。
韩冰洁。
阮厌轻轻巧巧地开了:为什么是啊?
等着看戏的韩冰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爸爸轨,嫖娼,找人,是你爸爸的错,妈妈只是碰巧跟你爸爸了个你愿的交易,正好就被你知了而已。你不揪着领问你爸爸为什么变心,你冲着一个八竿打不着边的撒气干什么?
妈是妓女,你爸也是嫖客,谁比谁贵?
韩冰洁傻了,她没想到阮厌居然真的敢当众说这件事,她明明只是个受气包,好吧,她以前似乎的确说过什么破了底线就别怪她鱼死网破拉拉的话,谁在乎啊,谁都觉得她不敢。
她怎么真的了?
不光她,拍视频的几个女孩也有傻,赶忙放手机不拍了:冰冰,你看
韩冰洁不看,韩冰洁直接扇人了。
阮厌后退一步,要躲,韩冰洁当然要追,她后退的步小,韩冰洁追的步大,可地面都是水,阮厌连脚都不用挪,直接绊倒了韩冰洁。
!
她身后的女孩把手里的避套扔了,连忙上来拉人,阮厌败在身素质弱,没摆脱开,被韩冰洁揪着头发往墙上撞,然后一群人都开始上手了。
阮厌第次被打。
她恍惚想起来很多事。
她想起来一开始校检的时候,她面前这群女生嘻嘻地讨论她的身,说她不是女,天天跟男人睡,一身的性病,当着医生的面说她脏。
想起她们约着男生蹲在女厕所里,偷偷拿手机要拍她上厕所的样,未遂,转而要脱她衣服,扒她文胸。
她们给她过泻药,扔过书本,性猥亵,语言侮辱,让她好似被全世界孤立,让她整夜整夜地噩梦,醒来就开始陷自怀疑,想今天怎么还没有死啊。
上学学的路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会突然恶心,害怕。
期的心里迫害让她在一个掌拍不响她怎么就欺负你的冷言冷语里丧失希望,偶尔看着阮清清,她会疯狂想要杀了她,杀了些王八,然后自杀。
她是正常人吗?她不是。
但阮厌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她不知人人平等的倡导为什么对她无效。
她不知为什么别人的青这么值得怀念,而她的青全是渣滓,尖刺,锈斑,黑油漆和发了霉的面包屑。
但阮厌不能死。
她想,但她不能丢阮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