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午刚到。” “走,”李治一扫愁容,兴冲冲地说,甩开大步,向海池那边走去。李治和武则天的胞姐韩国夫人的恋情由来已久,显庆元年,两个人就眉目传情,气得武则天把胞姐撵出宫去。时过境迁,只是这两年武则天才让胞姐进宫来走动走动。 韩国夫人和女儿阿真正在湖心泛舟,李治身坐一条小快船赶了过去,慌得侍卫们也划一条船跟了上去。 大船上的母女俩也看见了李治,小真拍着手叫着:“皇帝来了。” 两船接帮,李治在从人的搀扶下,爬上大船,又把手往衣襟上擦擦,才握住了韩国夫人的手。 韩国夫人看见小船由于划得急,把李治的褂襟溅得湿湿的,忙大惊小怪地嗔着李治。 “皇上弄了一身的水,冻着怎么办,快进来坐在床上去,脱衣服我给晾晾。” 韩国夫人不由分说,一把把李治拉到舱里,给他脱下湿衣服,叫阿真拿出去搭在船帮上晾着,又把李治按在了床上,拿一条毯子盖上。李治温顺得像一个小绵羊似的,听任韩国夫人的侍弄,躺在床上,他从毯子下伸出手,捉住韩国夫人的手,笑着问:“你和阿真何时来的,怎么好几年不进宫来看朕,叫人捎好多次信也不来。” “朕问你,这几年你娘俩过得可好?朕看小真也长得老高了,成大人了。”李治见韩国夫人不回答,又道。 “寡居之人,又拉扯着一个孩子,难哪!”韩国夫人叹口气说。 “难道经济上有什么困难?” “这倒没有,只是我孤身一人,凄苦在心底呀。” 小真过来,手扳着舱门,探头往里看,见母亲和皇上在被窝里,你推我拉的,气喘吁吁,就问:“你俩在床上干啥?” “小孩子家别问,快关上门。” 就这样,两个人旧情复发,陡然间干柴烈火地结合了起来。秋水荡漾,船儿摇摆,李治皇帝和韩国夫人钻在船舱里,久久不出来,李治的外衣在船帮上像旗帜一样飘来飘去。船工和内侍警卫们都惊讶地往船舱望着。过了好久,韩国夫人如饮醇酒,面若桃花,一摇一摆地走出来,收起船帮上的衣服。 又好半天,才见皇帝李治从船舱里满意地走出来,他弹了弹衣服,对王伏胜说:“衣服干了,咱们走。” 李治先生心满意足地回到寝殿。武则天正弯着腰往金痰盂里大吐酸水,李治忙过去给她拍拍后背:“又怀孕了?” 武则天手按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眼盯着李治没好气地问:“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后苑里散散步。”李治塌着眼皮,张大嘴打了个假哈欠,道:“吃晚饭没有?” “太阳还高高地吃什么晚饭?”武则天眼神像刀子狠狠地剜着李治,问,“看见韩国夫人了吗?” “没……没有。” “她娘俩到后苑里玩,你没看见?” “没有。”李治梗着脖子说,“她娘俩何时来的?” 武则天不作声,眼盯着李治好半天,警告说:“韩国夫人来了,你不要再和她勾勾搭搭。” 李治笑着道,“七八年前的旧事了,还提它干啥?” “七八年了,有人还贼心不死。”武则天没好气地说。 正在这时门口传报:韩国夫人到。 李治迎了上去,照面就对韩国夫人、阿真使眼色,一边大声问:“韩国夫人何时来的?” “上午来的。”韩国夫人装着对李治冷淡的样子,径直走过去,抱起在旁边玩耍的侄儿李贤,连连地亲上几口。阿真却看着李治捂着嘴笑。 “阿真笑什么?”武则天问。 “我笑皇上太客气了。”阿真又扑到李治的怀里,没大没小,没尊没卑,不避嫌疑地搂着李治摇晃着:“皇上,也封侄女我为一品夫人吧。” “你小小的年龄,封什么夫人?” “就要,就要。”阿真撒着娇说。 李治摊着手,看着武则天,嘴里说着:“你看这孩子,这--” “她想要,你就封她吧。”武则天转身往内屋走,边走边说,“昨晚给你批了小半夜的奏章,累了,我先到床上躺一会儿,晚膳时再叫我。” 等武则天一走,李治忙跳上去,捉住韩国夫人的手,说着体己话。阿真也抢过去坐在李治的腿上,说:“光说封我,还没封呢。” “你想要啥封号?”李治揽过阿真,和蔼地问道。 “嗯……,什么夫人都行。” “那就封侄女为魏国夫人吧。”李治笑着对韩国夫人说。又问:“晚上都想吃点什么?朕叫御膳房去做。” “我到御膳房去看看。”阿真说着跑走了。李治握住韩国夫人的手,问:“你想吃点什么?” 韩国夫人往里屋门看看,见门紧紧的,没有动静,就娇笑着,揽过李治的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还想吃你。” 李治一阵冲动,也忙朝里屋门看看。 “走啊,”韩国夫人拉着李治,往门外就走。几个宫婢手里虽各忙各的,眼虽不敢正眼往那里看,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地听。见他俩走了出去,一个宫婢说:“看他俩鬼鬼祟祟的。” “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另一个宫婢说。 “你赶快去告诉皇后娘娘去,我去跟踪,看他俩往哪去了。”两人来到了旁边的偏殿、韩国夫人的住处。到了门口,贴身侍卫也要进去,让李治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