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
或许就像七夕一样,清明节前后总是伴随着细细的雨丝。不是牛郎织女金风玉露的激动泪水,而是对故人对亲人的缅怀之情,在天地间揉合成雨露,诉说着丝丝伤感。
踏青是陪衬清明的副节目,扫墓之余,一家大小因利趁便,就在山野间游乐一番,顺手折支柳枝戴在头上,等到入暮回家,给沉重的祭祖气氛徒添了几分喜色。
所以是四月五应该算是个悲喜结合的日子,或许这是上天年复一年地告诫地上的红尘俗子们,别忘记那些逝去的人们,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日子。
不过,对过去那个成天自怨自艾认为天底下就自己最不幸的江陵来说,节日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就算是你按照习俗遵循祖先们所定下的规矩,或喜或悲按部就班地过完这些日子,自己的悲哀苦难也不会随之减少。
所以我又何必劳累财伤神地去自我折磨呢?
人们之所以会过节,无外乎就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我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所以在过去的日子里几乎没好好过个节。当然,偶尔意思意思一下也是有的,毕竟人是不可以脱离自己的族类太多。
而碧落的态度也和我差不太远,不过相对于麻烦,我想他对传统的态度只是漠视而已。
所以这次贺前辈放我们出来主要是为了代他上坟,而我们却本末倒置地将“踏青”放到了第一位。
在出山之前,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平时这些路段对我和碧落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
但关键是现在入春细雨霏霏,地上泥泞不堪。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从涧底出来的时候,裤子上全是泥水。两个人就像从沼泽地逃命出来的人一样,看上去狼狈不堪。
碧落厌恶地瞄了一眼已经完全看不出底色的衣服,自言自语:“早知道多带一套换洗的衣服了。”
“一天的时间而已,将就一下吧。”我倒觉得无所谓,直接坐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心想,山里的人,哪个出来是白衣偏偏风流倜傥的?除非是山里的狐狸精变的。
而一边的碧落正准备反驳我什么的样子,看到我这么随便立刻禁了口,嘴巴抿了一下,接着下定决心一般坐到我身边。同时嘴里还不忘记无奈地念叨:“和你过了这么一段日子,连我也快变成山里的粗人了。”
“总比你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好。”我立刻回答,并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毕竟是入春时节,虽然还下着细雨,但是好歹天气还是热了起来,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身上自然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抬起袖子也去擦碧落的脸颊,却没想到他立刻阻止了我。
“你住手,袖子都脏成这样了,你还用它去胡抹。真嫌你的脸不够花是不是?”听到他这么说,我才猛然回想起之前在路上偶然发现一边的矮崖上长着几株七匹峰,然后心里一痒,就不管不顾地攀了上去,挖了两株下来,自然也就蹭得了一身泥。
我悻悻地放下手,没想到同时,如一台枰称一般,碧落抬起手板过我的脸,用自己的袖子使劲地揩着,等放开我时,他衣服上最后一块净土就这么消失了。
然后碧落看着我的脸,叹了口气说:“虽然知道你不认同,不过,零,打杀才是我生活的部分,称强称霸是我生活的意义。就像你不适合打杀的日子一样,我不适合碌碌无为的生活。如果要我平庸的度过这一生,岂不是枉费了这一副身子骨?那么我从小吃的苦头又是为了什么?”
“………………”
“……我没想过改变你。所以更不想改变自己。”
我转过头听着他的话,看着路边被雨珠洗得晶莹剔透的小草不再说话。
看来这个问题永远是横我们之间的一道坎儿。如果不能跨过,我们就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共识。
所以我想,要迈过这道坎,就得最后看谁先妥协吧。不过,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看到我不吭声,碧落也沉默了下来。
接着我突然感到口干舌燥,所以去摸身上,这才发现因为走得匆忙,竟然忘记了带水袋。
盯着翻开的包裹,看着里面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祭祀用的糕点,我感到更渴了,所以目光不知不觉转向了挂在碧落身侧的酒葫芦。
我转过头对碧落指了指他的腰间,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葫芦解了下来。
拔出塞子,对着葫芦嘴就是一顿猛灌,很快一葫芦的酒就被我消灭了大半。满足了对水的需求后,我摇晃着大葫芦对碧落说:“快见底了,一会儿到了镇子上一定要记得提醒我装满,不然一会儿没法上坟……”
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平地惊雷一般传来几声吆喝:“哟哟哟,居然让我撞上了。这里有两个小子偷喝祭酒呵……”语气调侃得很,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我和碧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竟看到不远的树上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而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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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是因为感冒……那胃痛了一天,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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