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恐。
从慕尼黑飞往宁城需要十一个小时。
开完总结会议后,沈度拿酒杯。
其他人都已休息,除了机翼发的轰鸣,就只剩冰球在山崎威士忌的浸泡逐渐融化碎裂的细微声响。
聊天记录停留在起飞前姜孜发的晚安,他当时忍着没理,也没告诉她即将返程。他不想在接到她和季辰璋共现在某商业晚宴上的消息时认输。
说她有恃无恐都是抬举,肆无忌惮才对。
每一句甜言语都是裹着糖衣呼啸而来,偏还理直气壮。
舷窗外厚密的云层遮挡住了来银河的光,像泛不起涟漪的黑色深潭。他举杯时肩胛至侧脸都隐在阴影里,喉结随着吞咽上滚动。与之相对静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晨昏线,启明星湮灭于旷野唤醒狰狞的兽,枷锁咆哮,混沌燃烧。
优柔寡断本来就不该属于沈度这个名字,他做事从来凌厉果决。如果需要对付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绝不会让这种情绪占了上风,哪怕只有一霎。
不知喝了多杯,只记得最后硕大冰球彻底融化冲淡了酒气的凛冽,只剩像是某人嘴角的馥郁芬芳,恨不得提着一颗滚鼓噪的心咬上去,直到嗅到血腥后细细品尝,方才心满意足进入梦乡。
*
似乎每个城市的冬天都会来的特别快。
午后,湾流公务机平稳降落在宁城机场,寒风夹杂着零星雪花匍匐在停机坪卷起衣角。
沈总,直接回公司吗?吴哲走在沈度身后低声确认,其他人大约隔着半米距离规规矩矩跟在身后。
要客通道除了他还有几个人,肖星飞旁边跟着两个助理走在前面。他乘坐的航班比沈度一行人早了几分钟降落。
隔的不远,吴哲虽然压着声音,但沈氏高管气势十足的脚步声还是被轻易捕捉。
梦梦好奇转过头,看见沈度后示意肖星飞。
肖星飞有些犹豫,毕竟不止沈度己,不知是否应该主动打招呼。
正纠结着,沈度主动开了。
星飞。
姐沈总。姐夫两个字差点脱而,想到场合不对,肖星飞赶紧改了。
去外地工作了?沈度拍拍他的肩,示意一起走。
恩。肖星飞边走边点头,想到那晚季辰璋引起的误会,斟酌几许道:那天晚上
走廊很深,寂静空间里肖星飞认真解释着,只是沈度从头到尾都没再接话。
低调黑衣掩不住气势,那是种在不断的成功和一次次征服中积累而来的压迫感。
和他并肩走着,肖星飞甚至觉得有些冷,声音也不觉的一再放低。
直到坐进车里,还在不禁感叹。
也不知道姜孜是怎有本事整天把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气个半死的
真是人才。
最后还是直接去了公司。
不愧是千亿量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