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两人情动之时,敏柔的确咬过他的肩膀,可如今他说的这般暧昧露骨还是禁不住红了脸。原本就泛着红潮的脸如今更是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艳丽:“大王说什么呢?也不怕被自己的孩儿听见了笑话。”嬴政轻咬了她的鼻子一下,然后把手放在敏柔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喂!寡人是你的父王!你可会笑话寡人?!”然后又假装侧耳倾听一番,对她道:“寡人的儿子说他不会的!”敏柔笑他:“才刚多大,那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她斜眼看他,看在嬴政眼里那眼神媚的几乎要勾了他的魂魄去。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小妖精!你这般勾引寡人,是不是该帮寡人灭灭火?!”说着就抓着她的手向腰间探去......
结果当然是敏柔用手帮他泄了出来。两人净过身在躺到床上后,敏柔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嬴政怀里安安静静的睡了。嬴政抱着她,看她睡得沉静,心里只觉得无限的满足。他忽然想能不能就让时光就此停住,只余他们两人这般依偎在一起,没有外面那些让人身心俱疲的争斗,没有那些激烈的雄途霸业;只有他们两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身边的一心人相伴到老,膝下儿女成群,颐养天年。如果能过上那些安宁淡然的日子该有多好。秦王又如何?天下霸主又如何?郑国公主又如何?秦国王妃又如何?说到底连自己想过的日子都不能过,还不是天下最可怜的人?!但好在他还有她,她也还有他,能互相拥有、互相依赖,已是他们最大的福气了吧。
敏柔有孕后一直嗜睡,等她早上醒来时嬴政已经去上朝了。用早膳时,元曼原本那么爱吃的一个小家伙竟然一口饭都不肯吃,就连她最爱的蛋羹都是闹着不肯吃。敏柔皱眉,一问乳母才知道昨日德敬假扮成宫女来悄悄看过元曼。元曼见到生母虽小,却已经认得生母了,等到德敬走时又是一番哭闹,连觉都没睡安稳。敏柔原想着既然自己有孕倒不如让元曼回到生母身边去,她也是个母亲,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嬴政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元曼回到德敬身边了。元曼还在哭,敏柔叹了口气,抱起元曼便要去德敬的寝宫。“娘娘,如今您有孕在身,还是少出去走动的好。”雪梦这话说的委婉,其实是怕德敬会对敏柔不利。“无妨,到时候让乳母抱公主进去,本宫就在外面等,想来不会有什么的。”雪梦拗不过,只好随敏柔去了。
乳母抱着元曼进去时德敬刚刚因为饭菜不好发了脾气,她如今被贬为八子,又摆明了被嬴政厌弃,宫里人哪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她,饭菜除了冷的就是馊的。德敬是贵族出身,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些。可这几个月她接连禁足、含冤、失宠、失女,就连那些下人都来欺负她,便忍不住砸了东西。元曼原本安安静静的在乳母怀里,可巧见到德敬砸了一个盘子,“砰”的一声吓得元曼当时就嚎啕大哭。德敬内疚又心疼,想接过元曼来哄,元曼却紧紧地抱着乳母的脖子不肯放手。身旁的宫女在一旁看着既心疼自己主子又心疼元曼,便自作主张叫乳母先抱着元曼下去。乳母也怕德敬一时失控伤了元曼自己不好交差,此时听秋梨叫她走便抱着元曼逃也似的离开了。
乳母走后,德敬瘫倒在地,全不管地上全是汤水和碎片。那宫女扶她起来,德敬却不肯,坐在地上边哭边嚎:“孩子!我的孩子啊!”
敏柔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其间夹杂着哭喊,心里不由得发紧。德敬恨她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前朝韩国势必吞郑,后宫中嬴政却几乎把她宠到了天上,她和她两个人注定了一水一火,不能相融。可大人之间有再大仇怨,孩子始终是无辜的,敏柔不想让元曼受到伤害。正纠结着,见乳母抱着元曼出来,心里便松了口气。可当她看见元曼哭着时刚刚松开的眉又拧了起来,连忙把元曼抱过来哄。
小孩子最敏感,谁对她真心好她能感受得到。元曼虽然在敏柔身边日子短,却能感受到敏柔对她的好,所以在敏柔怀里也渐渐的止了哭。敏柔看着元曼,满心都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却要离开自己的母亲,自己虽然尽心,可毕竟比不上生母那般知冷知热的疼她。如果可以的话,敏柔真心的希望元曼可以回到德敬的身边去。
元曼这两日哭的凶,又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到底还是病了。太医把过脉说没甚大碍后,嬴政和敏柔才都放下心来。“臣妾照顾公主不周,请大王恕罪。”“你身子重,起来说话吧。”嬴政扶她起来“你如今有孕在身,照顾不到也是难免的,而且元曼还小,生病也是难免的,无妨。”“大王,臣妾如今身子渐重,精力着实不济,所以......”“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吞吞吐吐。”“臣妾斗胆,想将公主交还德敬夫人养育。”“敏柔,你累了,你今日说的话寡人不会当真。”“臣妾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心,别人未必领情,甚至还会害了你自己!”“臣妾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寡人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臣妾知道。”她当然知道,那不仅仅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的。刻骨深仇她怎么能忘?可是元曼是个孩子,几日相处下来,敏柔只觉得这孩子就像她亲生的一样,她真的舍不得这孩子哭的那么伤心。“你知道就好!寡人处心积虑处处维护你,不是要你此时此刻对她这般好心的!你今日说的话寡人只当是你的胡话,别再说第二遍!”
德媛正要进去看元曼,却遇到嬴政满目戾气的出来,还以为是嬴政为着元曼的事生气了,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规规矩矩的俯身行礼,谁知嬴政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就走了。德媛拢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仍是面上不带一分愠色的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