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7 20:58:59 字数:3124
一直在想,关于人的所有会有所经历的曲折与磨难的意义。但人是群居性的动物,琐事琐言占据了大部分时光,何尝能够安静地呆在满是阳光的屋子独自思索此等无聊的问题。
孤独是个褒贬不一的词,存在亦是。
所谓生,既是大幸亦是大不幸。而寻死再简单不过却又显得苍白无力。所以要求人生完美确实很难,所以从前的那些个无助的情绪没有必要。
生者为生,死者为死。
苏温婉曾经问顾思年为什么每次见她都会比平时多几分情绪。顾思年偏偏头转了转身,看了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热闹空间,缓缓低头,淡淡地微笑,没有回答。然而那双眼瞳里溢出的忧伤,不易察觉。
她的心异常寂寞,异常……她是生,求不得死。她不得不生。
上帝把一切安排得太过妥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诞生来就是这样,规则已定,所有的厌恶与不甘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无奈罢了。
……
苏菲·玛索,一个有着西方美丽性感又兼具东方神秘的法国女子。顾思年很是喜欢她的眼睛,很邃很深,是能够摄人心神的那种。
电影《芳芳》,不是什么震撼人心的故事,也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但某些细节却深刻脑海难以忘却。
譬如说樊尚·佩雷与苏菲·玛索约见的那个中世纪舞会,那尽情的表演,放开束缚的笑容,不管是电影中的现实生活还是躲在荧幕外的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都是很难寻着的吧,这样的尽情尽兴。屈从世俗的人们总是忙不迭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深怕被旁的人窥觑半分。
为心爱的贵族姑娘战斗而死的骑士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没有什么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说是温情的喜,亦能道是自欺的悲。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怨恨,包括私欲,包括爱意。
世间的爱情,也不是用外人的眼光评价就能成定局的。影迷希望戏中的苏菲与佩雷现实生活中也能像王子公主一样幸福地生活。可是,电影毕竟是电影,是编剧的梦,导演的所谓作品,是迎合众家口味的一场戏。我们生活在剧场中戏场外,选择现实才是现实。
现实的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有人扼腕长叹,有人暗道可惜。其实没什么不好。朋友二字,是最能带去死亡途中的长久的一个词语。
于顾思年而言,零二年或许是个意外。遇见了一些人,在冬末春初之时。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早已道出人世间的无奈与错综复杂。没得戏里那般顺畅。
大抵是像,《芳芳》中苏菲与佩雷的相遇。
这个世界,偶然导致的幸福太少,伤痛太多。填补得了的,弥补不得的,谁是谁非呢?无可考证的。
遇见的,偶然太多,必然太少。生活,一个人,孤独,是吗?
只是……
“寂寞不是孤独,寂寞是没有人可以想念。”
还好,自己,只是,孤独。
伤心是会上瘾的,孤独亦是。孤独是与生俱来人类特性。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正确的感知的。只是这个世界告诉了他们,于是便作为了人生信条藏在内心。每当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是便成了自顾自怜的借口。
顾思年觉得自己大抵是处在这样一个矛盾而不知所措的年纪。她并非有着那些小说中人物悲凄的身世,不幸福的家庭或者任何不幸的事情。相反,物质与亲情并没有丝毫欠缺,甚至需要自己思索经营的友情之类的人际关系亦没有大的困扰。然而她依旧常常感到失落,不晓得这是人类天性的缺失,处于永远不满足的状态,还是仅是她个人的未成熟的心理的作崇。
她不晓得同龄人是否如她一般,或者比她早些觉悟,或者还未开始思索。虽然有着高考这样明确的目标,甚至有着想要追赶的那么个人,却还是常常觉得惶惶不知所措。仿似天地间都是灰蒙大雾笼罩,跌跌撞撞兜兜转转却看不到尽头。
孤独感就像生命的副歌,反复吟唱,如同海妖的歌声令人心之向往匆匆入迷,然后渐入耳膜深达内心,随着沸腾的血液贯穿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似要刺穿所有的骨骼潜入骨髓,慢慢繁殖膨胀,成为终生无法摆脱的东西。
或许有一天她的世界的气味和色彩能够渐渐变得……沉默而从容。当她到了足够的年纪或者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后。
逆光而生,感触世界上所有生物所有情感的细枝末节的温暖。
……
捧着边角已经有些翻起王后雄的高考数学解读看二次方程。
Δ=a2+b2-2ab
Δ>0时,我们会不会有两次永生不忘的见面?第一次的相遇和,多年后的重逢。
Δ=0时,我们只有唯一一次的相遇,再见之后,你一路向北,我一路往南。
Δ<0时,你知道,陌生人,我们没有彼此交谈的机会,连微笑,都是吝啬的。
呐,许蕴生,曾经,希望我们是Δ>0的相遇,然而,现在更希望,是这样结局,π=180°,是一个半圆,我们两个都拥有一个π的感情。那么,就能够组成一个360°的完满的圆。
然而,这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孤独中构建的自欺欺人的幻想,你我似乎终究是两个平行平面,连平行线都算不上的两个平面。
你在你的世界骄傲向前,我在我的一隅暗自神伤。
然而我终究是要努力地,即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地,建造一个三维立体的空间,这样,我们所处的便能够是,同一个世界了吧。
……
“诶,诶,顾思年……顾思年……你又发什么呆呢?”苏秋雨用书脊敲了敲桌子。“这道题怎么解啊?”
“有机化学?!你存心来找我找自信的吧你!去问蒋江旗去。”
“总是麻烦人家不好意思啊。咱俩讨论讨论呗!”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这个词怎么写?!恬着脸不肯走。双眼闪烁着八卦的小光芒。来她这儿找八卦。她身上有这东西吗?
“嘿嘿,上次那个韩思绪后续如何?”
“韩思绪?”谁啊?
“哎呀就是上次那个外找的。”
“外找?”最近老韩都没什么事情找她啊。
“不是给你带话的啦。是那个在我们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很英俊笑得很好看的……”苏秋雨比划着差点连脚都用上了兴奋得就怕顾思年不明白。
“原来是那只孔雀。”顾思年嘀咕道。最近时不时地在走廊会遇到,很客气的跟她打招呼。然而以顾思年不怎么跟外班人接触的习惯来说这真是很不寻常。又不能跑过去说我不认识你不要跟我打招呼浪费时间无聊之类的。毕竟人家始终笑得一脸温文无害,也只是说声“你好!”然而顾思年终归觉得不舒服,仿似有那么双眼睛始终绕着你一般。实在不令人欢喜。
“怎么样?怎么样?”苏秋雨伸长了脖子。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激动个啥?”
“怎么是不想干的人呢?那可是全校的偶像啊!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跟你表白。然后你没有接受,然后敌退我进敌疲我扰,各种手段显神通,然后你终于疲于应战,举手投降?”
“苏秋雨同学,第一,我不是国民党,人家也不是游击队,OK?第二,这么狗血的情节大概真的只能从你这没有文艺细胞的脑袋中解构出来,你老妈果然分析错了你的长势基因。”
“你损我!不是啦!不是啦!你给我讲讲!”
讲讲,讲什么?讲一个不熟的人天天跟等在走廊上似的跟你sayhello?白眼。“苏秋雨,我记得你好像是喜欢蒋江旗的吧!”
很好。某人从脸颊到耳尖以加速度迅速红遍。慌乱地瞄了眼顾思年的左后侧。看到被提及者仍在孜孜不倦地做化学题才松了口气。“不是!你小声点!”
“是‘不是’?还是要小声点说‘你好像喜欢蒋江旗’?”顾思年以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笑着调侃。
“不是!我才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哦!原来你不喜欢蒋江旗啊!”
“顾思年,你给我闭嘴!”苏秋雨连额头都开思泛着熠熠红光。蹭蹭蹭地跑回自己作为写题。
恼羞成怒。真是个精确度极高又很具有实践性的好词。
来二中不到一年,顾思年完全不知道这个学校跟原来的学校是兄弟学校。竞争是有的,交流也是不可少的。这一届恰好逢到二中主场举办。
于是,她终于,近距离地,遇见,他。
因为被丁叮拖着问一道数学题,无比繁琐的回归方程,顾思年去会议室有些晚,到了的时候座位只剩下一个,组织交流活动的老师已经打开了ppt开始讲些场面话,“欢迎一中的各位同学来到二中,今天,带着……”
顾思年也没细看,拖了椅子便坐下来。匆匆翻出笔记本和笔装出认真听讲的样子。喘了口气才算安定下来。往右边瞧瞧,又往左瞄瞄,打算找找班里那第一第二的身影,却在将头偏向左边的时候不禁愣住,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