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烟花
书名: 给你的暗恋 作者: 顾砚曦 分类: 言情

        更新时间2012-12-5 16:47:34 字数:3703

        顾思年翻着手上的《她比烟花寂寞》。零二年南海出版社出版的218页的小说。零二年,是她遇见他的年岁。历经一番自我挣扎的欢喜,那些喜怒哀乐终是是要被尘土所覆盖。她是还行想要继续的,只是,有心无力。

        张煦最后为何要去找佐子,大概是不幸福的压力和内心久久不能释怀的愧疚所致,让他想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倾诉,单单只是倾诉而已,再无其他。而这个人,他选择了他所爱的女子也信任的人,不管这人到底如何,她信她,他便信她。

        张煦这人看似成功,但事实上比谁都活的痛苦。摆脱不了自己对世家家庭的依赖,却又妄想有幸福的生活。鱼和熊掌焉能兼得?!古人对这点都是明白不过的,何以今人却又其恰恰遗忘了?罢了,也只怪这世事弄人,倘若他没有遇见她,他依旧可以沉溺在家庭给他的优渥生活中,挥洒度日,不知愁苦。即使外表光鲜,内心空虚,但到底是面子十足的,也足以令人醉生梦死的。只要他自己未曾察觉或不曾在意这样的生活的本质,那么他也是糊涂的幸福着的。但偏偏他遇见了她,这场劫,便是逃不掉的。

        她也是,她遇见了他,她便要放却原本无所谓的生活态度,奔向一个陌生的河流,此岸到比岸,没有桥梁这样的捷径,她必须学会泅水,然后前进。然而她笨拙的抓不住技巧,只能挣扎着抓住上游漂下的一些腐朽不堪的浮木。

        他是那在彼岸熠熠生辉的曼陀罗华。

        她依旧在,靠着此岸的水中,拼命去抓住身边一切可以借以漂浮的东西,她想的是,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坐在那边的岸上,曼陀罗华的身旁。

        直到有一刻,她抬起头,看到他身旁的一个背影。她才知道一切不过虚幻,是自己臆想的未来。

        她自己,始终孤独……

        那么,便就一直孤独着吧,转身,慢慢回到此岸。

        南方落雨,北方落雪。

        赭黄色的北方覆盖着银白色的雪花。这个城市的街道挺直绵长,看起来像在狂雪之夜独行的银蠎。透着些历史回忆的苍凉

        顾思年有时会想自然界生物存在的意义。只是有时,并不像思索生死那般频繁。她想或许所有的雪花都是有生命的,是比蜉蝣更长一点的生命,他们伴着冷空气而生,倔强的脱离云层,由着地心引力将他们拉向地面,铺成细碎的毯子。他们不得不承受那些碎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哭泣并没有传递施暴者的耳中,人类不知道这些白色物体的灵魂的闪耀,以为脚下漫无边际的银白不过是些死物。

        然而一次有一次,在他们遇见阳光遭遇死亡复又重生的时候,依旧选择了飘落。大抵他们生存的意义便是这样一遍一遍重复痛苦之后死亡的场景。没有怨怼,不可怨怼。

        灵魂的轮回转化是否是在同一事物中呢?既然所有的事物都是有灵魂的,人类也不过是这所有事物中的一种而已。现在的我们所拥有的人类的肉体不过是个躯壳,一个由人类自己不断生产的躯壳。所有的灵魂由万物之主安排投放。如果真是这样,也许死后的我们的灵魂会进入一朵雪花,经历短暂生命,然后会被另一个称作人类的灵魂的踩踏,痛不欲生,接着当太阳撕裂云层重现时带着满身伤痕死亡。复又进入另一个轮回。

        那么此生所求的意义何在呢?

        亚里士多德的宇宙由九个围绕地球旋转的透明同心球构成。最外层是永恒不变的天堂。暂且不论地心说的错误假设。如果真的有天堂,那么属于地球人类的天堂是环绕地球的还是在宇宙中的某个空间里?或许三位或许四维,或许只是个平面。那么死亡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或者说人类称之为死亡的然而真实意义作为人类并没有能力发现的那个世界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无从得知。她对世界了解的还太少。人类所探索到的宇宙的状态对于她来说仍是个未知项,她并没有花时间去研究。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或者开普勒的《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以及量子论出现后的现代宇宙学。对她而言不过是些没有连概念都不曾接触的遥远的称为知识的东西而已。更深层的,人类所谓探索到的奥秘,更多存在的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却无法判别的暗物质与已知宇宙的联系,亦是巨大的未知项。

        “看这两眼呆滞无神,想什么呢?喂,诶,顾思年同学,魂魄归来兮……”

        你丫才魂魄无踪呢!

        抬头,得,部长大人。都期末了部里不会还有什么事儿吧!顾思年无奈地合上书,“学姐。怎么了?”

        “没怎么啊!忙什么呢?”探身看了眼顾思年手上的书,“你小孩不好好复习看什么啊这是,你比烟花寂寞呢?”

        你丫才比烟花寂寞!

        “没有,还有一门管理学,后天考。”

        “管理学啊。‘管理就是决策’——是那老师给那你们讲的课?”顾秋怀侧身在顾思年对面的位置坐下,拿起她手上的书翻了起来。

        “嗯。怎么,学姐也是徐老师教的?”

        “怎么不是,咱专业的管理学差不多都是在她手上了。大一考试前可是背死我了。你倒还有心情看闲书呢。”

        “史铁生老先生说,冬天是伴着火炉和书……”

        “一遍遍坚定不死的决心,写一些并不发出的信。”

        “学姐也读史老的书?”

        “就这一篇儿,高中节选的课文,觉得挺好,就把其他部分找来看了看。都忘得差不多了。问题是,现在可没有火炉,你也不写信,矫情个什么呢?”

        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追根究底的无聊问题么!

        “大三什么时候放假啊?”

        “晚呢!咱这专业,越到后面放得越晚。慢慢熬啊,姐姐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顾思年你是N市的吧?”

        “嗯。怎么了?”

        那就难怪许同学这么关注了。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吧!

        “一中的?”

        “不是,二中。分科前在一中上的。学姐也是N市的?”

        “可不是么!姐姐是一中的啊。分科前我还在那学校呢!怎么没见过你啊?!”

        您没见过的人多着呢!

        “大概是因为高三是独立的楼吧。”也可能是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行政楼五楼上的画室里呆着。

        顾秋怀撑着下巴想了会儿,道:“许蕴生记得吧?就是咱会里内定的下届会长。第一次成员大会代表大一讲话那个?”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她自己编织的曾经让自己无时无刻沉溺的美丽谎言的主角么?只是自己何其不幸,不能被所谓的美梦收留。

        “嗯,记得。怎么了?”

        “他也是一中的哦。”虽然每次她想套近乎的时候都被客气的回拒了。看了看顾思年的表情,“我记得在你们高一的时候他好想就挺受欢迎的。是不是啊?”

        “可能吧。”她认识他的时候是在零二年的冬末春初,高二下半学期。以前的事情,没有信心去打听,怎么会知道?如果一早知道了他的所有,自己是不是会更努力,是不是就能够赶上他的步伐,比肩而立了呢?可是,如果到底是个如果,是最不令人欢喜的假设。她早就慢了很多步了……

        “那你跟他不熟哦?!”这就奇怪了,那他一天到晚跟个霸王似的要挟我关照你作甚?而且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在她这个学姐面前放低姿态,人家说所求越多,姿态越低。得,难道是偷偷对这孩子有意思,不对啊,明明一说道这娃的时候就是以所有者自居的模样。“我之所有物,谁敢怠慢,不得好死——许蕴生署”几个字就差没让她贴在顾思年身上了。

        “嗯。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不是一个班的也可以很熟的好不好!眼前这孩子提到那名字的时候情绪异样她也看出来了,虽然藏得好,但以她在学生会里练就的看人的火眼金睛,这么点东西还是感觉的出来的。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糊涂了……

        年轻人的世界真是不好懂啊……

        “哦,对了,差点忘了。明儿晚上咱们部门期末聚餐。就上次那家馆子。记得啊。”

        “可是我后天要考试。”一群人闹闹腾腾哪吃得下饭。不定得到什么时候才有的回宿舍。上次的聚餐就是,没啥能吃,就着白开水扒了几口饭等结束,一等等了两个多小时。又不好意思先走。胃难受了好些天。

        “不就吃顿饭的时间么!现在赶紧收受这闲书把管理学拿出来背背不就成了。”

        “可以不去么?考前晚上背效率比较高。”

        “当然……不行!”这次是和主席团联谊,那么主席助理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也是会到的。她想观测观测这两毛孩子呆在一块儿到底是怎样的电场与磁场。嗯,就是这样。偷笑一声。“乖啊,姐姐下回请你喝水蜜桃汁。”

        我又不是苏温婉!

        “要是后天挂科了怎么办?”

        “姐姐给你担着,保你回家拿个厚厚的红包。”

        我们家不实行金钱鼓励政策Ok!再说某人先前还说被管理学整的个半死,这会子就敢夸这海口了?!

        顾秋怀看着对面瞟来的不屑的眼神。这年头小孩子不好骗啊!

        叹了口气,“你去是不去。主席可点了你的名呢……”因为她已经跟主席大人提了卸任的时候让这孩子顶上去了。算是内定吧。会里面黑是黑,但大事的原则不废。也算是学生会吸引人的原因之一吧。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又不到处得罪人,发展下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还点名?封建社会君主专政主子叫往东就得往东呢?咱活在社会主义民主社会好么?而且,主席去的话定是会带上那人的吧。她干嘛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看着顾思年渐渐拢起的眉峰。这厢话一不小心便脱口:“放心,主席助理是不去的。”

        说完两人便都愣住了。

        顾思年想的是眼前这人大抵看出来了什么,但到底怎么看出的看出了多少她无法判断。不觉得微微有些恼怒。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关主席助理什么事情啊?”

        而那边的顾秋怀却是懊恼得直想跺脚,叫你嘴快,叫你嘴快,叫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不关他的事!你就去吧!要不姐姐我没法跟主席交代啊。姐姐天生就是个胆小怕事儿的,你看部里那些娃姐姐是一个都不敢动啊。姐姐有多命苦啊,当年……”

        得,装样的祥林嫂又来了……

        抚了抚额,“我去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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